捱至极。
“你需要我,我就会陪着你,这样,就算你死,你也会记得你亏欠的我。前半生你给了沈遇慈,那后半生就给我吧。因为你没给够,所以就算是死了,也要永远的记得我。”
“你在说笑么?”李顾聿突然笑出了声,就像是听到了一个好笑的笑话,笑的止不住弓起了腰,可是歌云看到他的手不自然的按在了腹部。
是又痛了么……
“我没有说笑,也不需要说笑。”歌云冷静的说。
李顾聿却笑的差点流出眼泪,眸光潋滟的看她,“你既然知道我自私,就该知道我想要的可不是这样的爱情……”
顿了下,他强抑住一种汹涌而上的反胃之感,继续道:“我想要的,一直以来都是遇慈那样温柔可人的人,我从小没有母爱,所以喜欢温柔的人,你只是,和遇慈很相似罢了……我就算要记住,也是记住遇慈,不会记住一个带着恨意和目的,陪伴着我的人……”
“如果不爱我,就请你赶紧离开,爱我的女人那么多,我再找一个和遇慈很像的女人,一点也不难……”
李顾聿的喉头已经有些腥甜,可是却强抑住,抿紧了嘴唇。
既然她的误会还没有消除,那就这样吧,这样最好。统统都是他的错,她不该自私的去招惹她,放不下她,害的她为自己心痛流泪,他这样的人,根本不配……
歌云早有准备,可是亲耳听到他说出口,心脏还是相被碾碎一般疼痛起来。
“你以为你还是那个备受欢迎的李总大校长吗?”半晌,歌云冷讽一声,笑了笑道:“你如果不想去医院,我不勉强,可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你去哪儿……”眼看着歌云大步就要离开,李顾聿忍不住按着胸口,从后问了一句。
歌云站住脚步,“我去退赛,很快就会回来。”
“退赛?”李顾聿震惊。
“晋级赛我不比了。”
“不可以!”
“这是我自己的决定,我决定只留在你身边,别人怎么看我都好,我不在乎,哪怕说我傍上金主也无所谓……”歌云说着,眼眶不由得红了。她现在的心情濒临崩溃,但却又是从未有过的自由,带着一丝绝望的快感。
她就是想留在他身边而已,有什么不可以?既然他已经活不了那么久,她又哪有什么时间和功夫却顾忌天长地久?
都不若……此刻拥有。
“林歌云,你说我对自己不负责任,那你对你自己又有没有半点责任!你不想一想方姨,孟梦萌,也不想想你自己吗?”
他喉头的腥甜越来越浓郁。怒意攻在心口,生生刺痛。
他之所以想要她去赢得比赛,一来是想支持她的梦想,二来也是想,如果他有一天死了,她可以活得好好的,那时候,她就会明白,她一直靠着的人就是自己……
之所以可以不用理会世俗眼光,也只是没有放弃自己。
可她现在却这么随便的要放弃,还是为了他……
“我从一开始的目标就是不劳而获,傍上金主好乘东风……”歌云狠狠心,用漫不经心的口吻说完,就大步离开,任凭身后的人再怎么哑声叫着她的名字,她也没有半分退却。
“噗——”一大口鲜血终于从口中呕出来。
很痛。
像是扯着心脏在往出淌的血。
李顾聿用力的按着心口,幸亏是在她阖门而去的那一刻,没有让她看到。他用力的喘着粗气,脸上已经出满了细密的汗,身上都跟着在痛,腹部绵密的痛楚更是让他煎熬难耐,但他还是缓了缓,支撑着下了床。
可是没走几步,人就整个摔在了地上。
摔得很重,浑身痉挛起来,他缩着光洁的身躯,忍耐了一会儿,往桌边爬去,痛苦的眉头紧拧。终于,他颤抖着摸到了药瓶,可是手太过颤抖,不小心打翻了药瓶,药洒了一地。
但顾不得平日的微小洁癖,他在地上抓了药就往嘴里塞,也顾不得药的苦味和恶心,他攥紧腹部的绷紧肌肉,指甲几乎抠陷进去,喉咙才艰难的将嚼碎了的药片吞下去。
……
歌云心神不宁,找到主办方要求退赛,可却一直被以理由搪塞,等到了工作人员都快下班,她再也等不下去,就要转身离开。
却被一个工作人员拦住,告知道:“不允许退赛。合同里有写,退赛赔偿五百万。”
“什么?我没有见过合同,我也签了?”
工作人员点点头,“是李总帮你签的。”工作人员当然认得林歌云,不明白为什么她会亲自过来退赛,有李总撑腰,胜算那么大。
愣了半晌。歌云低低道,“好,我知道了。”
他早就有安排,没有给她留退路。像是他的作风,无论什么时候,他都能够防患于未然。除了对待他自己。
“后天就要比赛了,加油。”工作人员看眼前人情绪似乎并不高,微笑着说了一句才离开。
回了家已经八点,可是房间里空无一人。
他去哪儿了?歌云打开灯一看,房屋被收拾的干净整洁,看起来他没有什么事。
拼命的给李顾聿打电话,但是没有人接,歌云想了想,一个电话给沈之幸打了过去,刚一接通,她就咄咄逼人道:“他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电话那头一片静默,半晌,才有低沉的男声传出,“歌云。”
歌云心里一酸。迅速道:“你在哪儿?”
李顾聿怔了一下,看着一桌子的人,平静的说了自己所在的地点:“城东第一宫,温泉会所。”
挂断电话,沈之幸看着她,“是歌云姐姐么?可是这种场合,她来不方便吧?”
李顾聿没有说话,静谧的眸光一转,微微笑了。
一个小时后。
歌云在会所服务生的带领下,进入了一个日式包厢,门刚打开,她一眼就看到了满桌的人,其中竟有不少的熟悉面孔。
秋效燕,童可星,文曦,沈之幸……还有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看上去十四五岁的少女。
李顾聿和沈之幸紧挨坐着,一见到歌云,沈之幸立刻抬头叫了一声,可是他却连目光都没有挪动一下。
中年男人和少女诧异的将目光移了过来。
“你来做什么?”秋效燕冷冷开口,将但却没有和歌云说话的意思,而是质问李顾聿,“这样庄重的场合,叫个被你玩过的女人来捣乱,不觉得有些失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