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聊。”
“什么事?”
“回来再跟你说。”
“我今天没空回去。”
“那明天呢?”
“没空。”
“后天呢?”
“没空。”他说:“没事我挂了。”
“那就挂了吧。”我说:“精神病。”
他“砰”的一声挂了电话。
我试图拨通我养父的电话,打不出去。
得联络到我养父才行,我又拨通了繁音的电话,他又是过了好久才接,更为烦躁:“干什么?!”
“我想给我爸爸打电话。”我说:“和念念聊聊天。”
“不准。”
“为什么不准?”我问:“你要干嘛?”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他的语气更为严厉:“她是我女儿,我要怎么安排是我的事。你既然要闹离婚就别掺和我的家务事。听得懂么?”
我说:“如果你肯跟我谈这个,离婚的事就有得商量。”
他冷冷地笑了一声:“我不跟你谈这个,离婚的事你也没得商量。”
我有点急了:“繁音,你是不是有病啊!”
“有啊!”他开始发神经:“精神病啊!”
“昨天晚上还好好的,还念念叨叨说那么多求我,现在怎么又换一副嘴脸?”我问:“你到底想干什么?好面子也不要发疯好不好?”
“昨天晚上?”他怒道:“你还有脸提昨天晚上?我话说到一半你就开始打呼噜这叫好好的?”
呃……
他说了那么久吗?
我说:“你也知道我不舒服,你还欺负我,我累很正常吧?”
“我很舒服吗?”他不依不饶:“你既然看得到血,那你昨天晚上怎么不问?昨天晚上没闻到,今天早晨怎么不问?你自己看看现在都下午几点了!怎么?星星去找过你了,想参与这件事了,再拿这件事假装关心,是吧?”
呃……
我说:“我昨天还以为那是我的血。”
他冷呲:“我又没把你弄流产。”
看来是嫌我关心得不够及时?
我也弄不清楚,便没有说话。
半晌,他又开了口:“还有事么?”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就不假装关心了。”我说:“我是想跟你说星星的事。”
他果然说:“那是我女儿与你无关。”
“就算她是你女儿,她也是有人格的,是独立的人。”我说:“不是任由你摆布的对象。”
“哦?”他问:“苏灵雨,你不会是想让她流产吧?”
“她自己的意愿是流产。”我说:“在她心里,林准易是强奸犯,不是她想生孩子的对象。你也是,怎么可以把女儿嫁给强奸犯?”
“问题是孩子的父亲不同意流产。”他说:“这件事需要他们两个谈。”
什么鬼想法!就是诡辩!
我说:“林准易要这个孩子就是为了确保他们可以结婚,怎么可能愿意?星星都不同意怎么可以逼她生孩子?”
他又笑,“苏灵雨。”
“嗯。”
“你那几年可没少跟我念叨你儿子,嫌我把他踹死了。”繁音说:“怎么?现在父亲同意,母亲不同意,就可以流产了?”
我说:“可你还是踹死了呀。何况生孩子的是星星,痛苦的是星星。我真搞不懂你到底是谁的父亲,怎么不向着自己的女儿?你是不是以为生孩子特别轻松?是不是觉得不冒险不疼?你又不是没见过我生孩子?你知不知道你女儿有可能死在产床上呀?”
他沉默了,半晌,语气温柔多了,“灵灵,星星的条件很不好,又有这段过去,我怕她会嫁不掉。而且她回来之前做过体检,她的身体不易受孕,子宫环境又不好。我没说要把她嫁给林准易,但她再流了这一次产,恐怕不能再有孩子。”
我问:“你好端端地给她做这种检查干什么?”
“她快出院时一直闭经。”他说:“医生以为她怀孕,给她做了检查。”
我说:“这件事我听沈医生说了,但我跟星星谈了,她态度很坚决。”
“她现在什么都不懂当然坚决。”他说:“等她想要孩子却不能生的时候就晚了。”
“我没觉得她什么都不懂,她跟我说得很清楚。她从来都不幸福,她不想再要一个不幸福的孩子。我最愧对念念和茵茵的一件事就是生了她们,因为在生她们之前我很蠢,我以为母亲这两个字就是把孩子生下来而已。而如今你看看她们是如何成长的,她们不幸福,我也被孩子锁住了,无法离开这种使我痛苦的生活。我原本可以不让它这么糟。”我说:“不是每个女人都一定要做妻子和母亲,她可以只做一个女人。只要她自己明白利害,就有权利拒绝进入妻子和母亲的角色,你不能逼着任何一个女人去做女支女,你也不能逼任何一个女人去做母亲,因为痛的不是你,苦的不是你,可能送命的也不是你!林准易是个外人,他的做法就是在把你女儿当泄欲工具,根本就不是她的良人!这世间的父亲都希望自己的女儿过得好,你怎么可以糊涂到逼你女儿生强奸犯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