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住了门,说:“等等。”
我松开门把手,站在原地,看着他脸上纠结的表情,心里有种得逞的快/感。
“我承认,那些都是我做的。”
我没说话。
我并不想知道这些是谁做的,而且我也知道,我的“不想知道”令他挺抓狂。但我承认,除了繁音,我无法迁就任何男人,无法理解任何男人对我的算计。
他愈发慌了:“我知道自己那么做很无耻,但我之所以那么做,是因为你怎样都不肯离开他。不让你失望,你根本就不肯离开他。”
我依然没说话。
他的话乍一听很有道理,实际上却很牵强。即便他做那种视频让我伤心是为了让我离开繁音,那么他在繁音面前黑我就太可耻了。他明明知道繁音可能会杀了我。
但我懒得提了,因为腿有点不舒服,便靠在门板上。
他似乎焦头烂额,继续解释:“我承认我的手段很下作,但我真的没有更好的办法,我想让你离开他。那天我告诉你了,我不想你回去。我总不能看着你受苦而不救你,可我更不能直接去抢他的老婆。”
我说:“你的好意我都心领了,谢谢。我真的还有事。”
他却还不让开,看着我说:“如果你生气,就说出来,打我也OK。不要这样好不好?”
“你想太多了,蒲先生。”我真是好烦这种深情款款的台词:“我是真的没有在意,而且很感激你那段时间照顾我。”
他便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而是换了方式:“我去要过人,但一直没有成功。我也试图打听过,但消息封锁得很紧,我试着对他提起起诉,也没能成功。抱歉,我……我不是没有努力救你。”
我说:“蒲先生,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并不需要你救我,无论你以任何形式。我不觉得自己现在的婚姻有多悲惨,即便我的男人那么糟,也有你亲爱的姐姐排队等着。哪怕只是为了让她不快乐,我也要死守着我的婚姻。何况以前我还不觉得,现在发现盼我跟繁音离婚的人比我想象的还多,原因大概就是怕走到现在这一步吧?我们联合在一起了,繁音也没有立场欺负我了,我怎么会需要被解救呢?我有的是钱,差的就是黑帮跟政治关系,繁音都有,我跟他还有孩子,我再难找到这么合适的男人了。”
他自然听得出我语气中藏不住的刻薄,又不说话了,忧心忡忡地看着我。
“蒲先生如果听懂了,就请让开。今天的事,你愿意认真善后我就给你钱,不愿意就算了,我也不怪你。”我说罢,见他还不让开,便说:“另外,蒲先生,冬天已经过去了,我已经不需要寒衣,您再送,就不合时宜了。”
他没说话,让开了门,我拉开门,原以为他不会再拦了,手腕却被他握住了。
“我只问你最后一句。”他的声音不高,语速也挺快:“那时到底想不想跟我走?”
我承认,那一刻我有感动过。不,应该说,那一刻我很感动,感动到我差一点就觉得自己可以跟他过下半辈子。
而知道他做了那些之后,我心里有很重很重的失望。
现在回想,那是我人生中最后一段黑暗的日子。好不容易有一个人肯救我了,又是这样子。
我这一生很少期盼过什么,也克制着自己不要没事胡乱感动让自己失望,因此这感觉格外的痛。我不爱他,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不能人道些,别扯着我最弱的地方拼命捅。
大约是心中还是不平,我明知不回答才是最折磨他的,却还是说了:“那天回去后,他给了我三个耳光,掐着我的脖子,我完全不能呼吸了。你铁定不知道,快被掐死时,喉咙会痛,眼珠也会痛,有一种即将爆炸的感觉。”
余光看到他的脸,怔忡在原地。
我看向他,因为心里觉得满意,因此忍不住笑出来:“这就是你救我的结果。”
他有些慌了:“我没料到会……”
“我最后再强调一遍。”我正色起来,这些是我的真心话:“我不需要你来救我,不需要你来参与我的事,我最恨打着帮我的旗号害我的人。刚刚在房间里,你姐姐对我说了一句非常正确地话,她说‘女支女的儿子就是靠不住’,我觉得她说得对。”
他脸色顿时一变,我知道他受不了别人说他母亲。
但我不在乎。
之后我出去,李暖暖在门口等着我,笑着说:“她已经没事了,你还想跟她聊聊么?”
“不用了。”我问:“如果不找蒲蓝善后,你还可以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