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这道圣旨里,尘埃落定。
这就罢了,后面的更重磅。
贵妃垂帘……历史上不是没有太后垂帘的事,可那是太后!是因为皇帝尚幼,做母亲的短暂垂帘代政。可现在皇帝还活着,太子早就成年了,还让贵妃垂帘,这就让人有些哭笑不得了。
如果光是这条,那还是姬青原贪权思维的延续,可若再加上最后这条……辅国五大臣,那就不是皇帝贪权的意思了,而是想方设法地在给太子增加掣肘,让太子无法独大。
真是父子成仇了啊……
众人心中都叹息,个别人有心反对这种圣旨,却知道这回达不成一致了……所有人一致希望达成的立太子目标,已经成了,其他方面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立场和想法,眼见夏侯荻和三宗宗主都不会反对,那就不可能形成一致意见去抗旨。
这道圣旨驳不了,必然成立。
姬青原还是姬青原……玩了一辈子权术的人。
……
太子已立,叩阙的百官对这道奇葩圣旨喜忧参半,议论纷纷地散去。但不管怎么说,祁王就是太子,姬青原如今的态势想要废太子都做不到,姬无忧大势已成,将来的登基完全没有悬念。
很多人第一时间去祁王府报喜,争一个从龙之功。而皇宫里,夏侯荻没走,她受到了刘婉兮的邀请:“公主去本宫那里坐坐可好?”
夏侯荻凝视她半晌,还是道:“好的,母妃。”
刘婉兮带着她并肩往里走,低声问:“你还肯喊我母妃?”
“我亲见好几次,父皇把您打得奄奄一息……”夏侯荻抿了抿嘴,叹道:“夏侯不是迂腐之人,也没有什么礼法荼毒……只要你不祸乱朝政,我就不怪你。”
刘婉兮沉默片刻,叹道:“整个皇室,只有你一个赤子。”
夏侯荻摇摇头:“人都有私心,我对薛牧生不起气,对您既敬且愧……那也就翻不了脸,只能认了,实际上已经愧对了总捕之职。”
“薛牧从没有利用我做什么私利之事,甚至连对星月宗之利都没用上。”刘婉兮道:“至今为止他的所有举动所有布局都只是在和某个假想敌对峙,吩咐我最多的一件事是,必须确保陛下的安全,千万千万不能让他被刺,否则万事皆休。”
夏侯荻咬着下唇没说话。
“除了拥有我这个钉子之外,薛牧改变不了任何大势。这场仗,算是薛牧输了。”刘婉兮停下脚步,看着前方的宫阙,轻声道:“他一个月的观察戒备,终究比不过别人谋划十年的雄厚根基。”
前方宫阙,薛牧坐在花园的摇椅上,抱着夤夜摇啊摇,口中哼着歌谣:“摇啊摇,摇啊摇,一摇摇到外婆桥,外婆夸我好宝宝,请我吃块大年糕……”
夤夜咯咯地笑,还真的从兜兜里摸出了一块千层糕:“宝宝吃糕!”
“你才是宝宝……”
“时局大变,你们还有这心情呢。”刘婉兮笑着迎过去,一把抱过夤夜啵了一口,又俯身在薛牧脸上吻了一下:“起来啦,你请的客人来了。”
她的吻根本没想回避夏侯荻。夏侯荻安静地看着,也毫无反应。
内心觉得,即使几位主角各自的身份都让人很违和,可这副场面是这肮脏的宫闱里,难得的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