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方何尝不知道他想的什么,心里暗骂老狐狸,但是却又不得不服从这些潜规则,只好让人从屋里拿了五十两银子出来,双手托着举过头顶跪下道:“微臣在此静候皇上口谕,这点薄礼以表下官感谢公公风餐露宿前来传口谕,辛苦了,还请公公笑纳。”
这个太监虽然对于这五十两的孝敬略感不满,但是想想人家的功劳也没了,赏赐也泡汤了,想来也是比较郁闷地,于是当下就把皇帝的口谕传了一遍。
皇帝的口谕让阮明方心如死灰,一开始自己还指望着皇帝的封赏,连赏金怎么花都安排好了,可是皇帝金口一开,就全没了。只剩下内库拨款的十万两,可是这十万两到得自己手里还不知道能剩下几万两,眼下要做的事情这么多,哪里够用?更何况皇帝还明确给了命令,占城港的新军不是叛军,而是忠臣良将,那么自己又该怎么算?算是罪臣贼子吗?现在俘虏营里关着百多个俘虏,眼下要是按照皇帝的旨意全都放了还得了?那么自己以后还怎么坐?算是迫害忠臣良将?那么以后人家要是把自己写到戏里面去,还不得是个白脸奸臣啊?
走回房间的他来回在花厅中踱步了好几圈思考了一阵,最终做出了决定,当下叫来了一个亲兵,吩咐了几句。亲兵脸色骤变,但是也只能连连点头,然后出门离开了。“来人啊!在这里设宴,款待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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俘虏营中,囚犯们正在被木板隔出的空旷区域中放风,一个个骨瘦如柴,有气无力的,谁也不愿意走动,都想要留着点力气等下吃午饭的时候多抢一点东西吃。有几个稍微机灵点的囚犯却看出了点不同来,以往防风的时候可从来没有这么多守卫监视过。眼下除了在寨墙上的六七十个禁军士兵手中拿着弓箭火铳之外,从木板墙的间隙还能看到禁军正在推着两门大炮往这边来,旁边跟着的禁军手中抱着火药桶和炮弹。另外还有不少的人正在提着桶子,里面是些粘稠的东西,看起来很像火油。
“为什么要在吃饭前把他们杀死?”一个禁军将领满脸疑惑,“这都要死了,也让他们吃顿饱饭吧,都这模样了,真是风都能吹倒。”
“不行,”传令亲兵说道,“阮大人有令,必须在吃饭之前把他们都杀死,然后把整个军营全部烧毁。”
“怎么会这么急?不至于吧?再说这个军营建的还不错,若是烧毁了未免也太可惜了吧?”
亲兵连忙凑过来说道,“大人,今天有圣旨来了,要把这些囚犯都放了,阮大人说如果都放了,咱们以后就是乱臣贼子。宁可把他们都打死烧死,也不能放了他们,这样大不了跟公公说是兵营失火,咱们救之不及。但是如果放了,新军的那帮叛军就成了皇上说的忠臣良将,咱们得把他们逼反,这样才能得功劳。”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女人的尖叫声,原来是做营妓的几个女人发现了端倪,正在高声呼喊,让俘虏营里的亲人赶快逃。
“都杀了!”一个小校连忙高声喊道,手下几个禁军愣了一下,但是也都抽出刀向着这些女人逼近过来。女人们万般惊恐地望着这些昔日在自己身上发泄兽欲的禁军提着武器逼近过来,一个个万念俱灰。
与此同时,忽然间北面军营传来一阵喧哗声。
“发生了什么事情?”禁军将领不由得一愣,冲着墙头大喊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在这时,墙外突然传来一阵排枪响。
将领心头一抖,这声音自己再熟悉不过了,几月前占城港之乱时,对方区区一百人,就用这样的排枪打得自己的人根本无法靠近,眼下这再次响起的排枪,总不是在放鞭炮吧,当下大喊一声,“敌袭!准备迎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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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十分钟前,陆军第三连的部队在前方开路,他们身上穿着的蓝色作战服远不如新军的红色战斗服鲜艳,在前方开路的话引起的注意要少得多,更何况更前方还有特侦队的特战队员在指引方向,留下记号。因为稍后全都要投入战斗,此时的所有士兵都是兴奋不已。在队伍的后面,跟着一辆自动伐木机,正在把沿途的树木放倒,从林间开辟出一条道路出来,砍倒的树木全部去掉枝叶,锯成差不多长短的部分,铺在身后的道路上。在它的身后,跟着的就是天启坦克。
北纬亲自带领着特侦队的一个训练分队在前面开路,阳牧秦分队在今天早上就渡河清除河滩边的安南观察哨去了,现在还留在浮桥旁保护撤退通道,贺亚运分队现在则还在保护邦克山基地的建设。尽管特侦队一直以来都在扩充,但是这年头从营养不良的农民中招精兵实在太不容易,因此特侦队依旧是发展缓慢。
大概在树林中行军了一个多小时,部队就已经开进到了俘虏营附近,跟着他们一起前来的袁振力正扛着他的那台四轴飞行器。现在虽然元老院的工业体系已经可以提供燃油了,但是燃油质量并不算好,因此他的四轴飞行器使用的燃料基本上还是从旧时空带来的存油。
他们原本打算趁着夜色摸进到一百米距离,然后用机枪压制,火炮轰击寨墙,然后以特侦队带队突入军营压制火炮,接着再以寨墙为中心建立防御,最后救走全部俘虏。不过眼下看到的情形已经是越来越让人担心,俘虏营外围的敌人不仅全副武装,还连大炮都扛出来了,并且炮口朝的就是俘虏营里。这和之前侦察看到的情形完全不同,几个军官一分析,这架势看起来就是要屠杀战俘的节奏,当下决定事不宜迟,马上开始强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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