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因为年久失修,被雨水浸泡得坑坑洼洼的。如果不是她自己亲眼看到了东方港这些街道,她根本就不相信能有哪个城市的街道能够做到如此平整。要知道上次中国商贸团的成员们跟她抱怨占城港的路面状况糟糕的时候她还全然不以为意,以为是中国人在故意贬低她的占城港,等到自己亲眼见到,这才知道人家说的没有丝毫夸张。
不过现在的阮姱心里充满了忐忑不安,几天前她到医院看望父亲,阮福源突然告诉她一个事情,原来他和元老院的几个执委谈过有关于对安南决议的事情。关于安南国,阮福源其实想过很多,要是凭借自己的力量复国,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了,即算是可能,在有生之年也完全没有可能见到。就算是女儿与元老院势力交好,那也不是永久的,夫妻都有吵架的时候,更不要说国家和国家之间了。指望借助元老院的势力来给安南复国,根本就没有什么指望。但是假如是把自己对安南名义上的统治权作为嫁妆一起贴在女儿身上嫁入元老院,那么元老院对于安南国就有了实际的管辖权和干涉借口,尽管安南国从此不再是他阮家的天下,但是女儿可以作为一个元老继续保持着享用安南的利益,这样远比就这么被一群叛臣改朝换代了好。况且这些元老院的执委们言而有信,尤其在这十多万两的银子面前所表现出来的言必行行必果,让阮福源非常放心。
阮福源唯一担心的就是女婿的人选。要说的话他觉得最适合的就是五执委中的某一位,毕竟妻凭夫贵,假如女儿嫁的是执委,必然权力也要比普通元老高出很多来,而且女人吹吹枕边风往往要比忠臣在堂前阐述有效得多。不过问题是五执委此时大多已经结婚或者是有了订婚对象,剩下的就全然没有结婚的意图,到了最后就只能选择钱龙舟这么一个元老了。
但是阮姱对于钱龙舟基本上是没有什么抵触的,要说她对于自己可能会婚配哪个驸马之前还充满了憧憬,可是到了前段时间一夜之间变成了落魄的逃亡者,就已经完全失去了这个遐想。眼下突然间被父亲提起这个事情,倒也把她惊了个目瞪口呆。钱龙舟的名字如同平静的池塘中投入的石头一样让她心中忽起波澜。
此时的姱公主正坐在招待所的床上,洁白而软绵绵的床垫给她带来了非常舒适而温馨的感觉。她不由得闭目回忆起第一次看见钱龙舟时的情形,那个虎头虎脑的年轻元老,惊异地指着她花厅中的那株一直以来叫不上名字的奇花喊出罂粟时的那个有趣的表情;不知道罂粟二字如何书写,不得不拿出手机来用拼音书写的尴尬表情;在新军训练时被阮文玉牛金星这群安南兵给气得七窍生烟直跳脚的好笑样子。想到这里,她不由得觉得脸上热乎乎的,连忙闭上眼睛,想要不想这些让她觉得有些害羞的事情。
但是思绪一被打开,就不是她能够作用得了的事情了,忽然间她想起自己在新军营地里被两个慌乱的亲兵推入一个帐篷时和钱龙舟四目两对的尴尬样子,那天晚上的情形是那么的危险,钱龙舟却只是大大咧咧地把手枪拿在手里,提着她手中早就抓不稳了的巴顿剑,直接冲出了帐篷,带领已经被打得大乱的新军夺得了那场被突袭的战斗的胜利;在占城港被上万蛮军围攻之时,临危受命的钱龙舟镇定地跟那些元老军官商讨着守城的战术,在她的书房里给安南的厢军们下达一个又一个的命令时那意气风发的表情,这已经开始让她觉得自己的脸颊发烫了。
“来尝尝这个!这是我们那里的特产,臭豆腐!闻起来很臭,但是吃起来很香啊!不信?不信我吃一口给你看看!”钱龙舟的话音突然间如同在她耳边一样萦绕起来,“这事情你放心,只要我还是元老院的元老,我就一定会保证你的财产和权利。”
“我不知道你们对公主是不是真的忠心耿耿,但是我要你们唯一做到的一件事就是,和你身边的战友一样!服从军官的指挥,至少在军官没有逃掉之前,你们不能先逃!”她的脑海中再次回想起钱龙舟在面对占城港保卫战前新军的动员会上说的话,“明天我们要面对的是上万南蛮军队的进攻,我只要你们服从命令,如果军官逃了,那么就枪毙军官,士兵逃了,就枪毙逃兵。我们身后就是占城港!城墙后面就是我们需要保护的百姓,我没有多的要说的,做好你们应该要做得事情,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不要让一个南蛮冲进占城港。”
公主此时心里已经乱得如同一团麻一般,要说她真想要嫁人的话,钱龙舟已经几乎是她的首选了,但是钱龙舟这个家伙又不跟自己提亲,总是邀请自己出去逛街、逛夜市。她已经暗示了钱龙舟好几次,甚至有两次都直接跟他说要送个婢女给他,但是这个家伙就跟个大木头似的,全然不解风情,两手一挥就拒绝了。这让阮姱不知如何是好,难道真的跟钱龙舟挑明了说这是测试你作为新郎的能力的?你已经被选为驸马人选了,赶快过来迎娶我?
“咚咚咚”这时有人不合时宜地敲响了门,阮姱现在的那些侍女此时都已经被送去净化了。根据要求,她可以作为名誉元老加入元老院,她的侍女和女官们则被要求通过净化流程然后才能在东方港里注册成为归化民,最后再由民政委员会分配工作和职务。她不由得不情愿地走到卫生间,用凉水在发烫的脸颊上轻轻拍了拍,然后打开了门。门外是一个穿着普通的女元老,“你好,请问你是阮姱公主吗?我是曹湘,想要了解你的一些情况,我们将在几天内授予你名誉元老的身份。我可以进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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