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的共同要求都是同样的,就是要挡风,不能让里面的热量快速的散发出去,保持屋内的温暖。
地窝子的建设时间不长,唯一的缺点就是现在的地面因为天气问题被冻得很硬,因而开挖的时候破费了一番周折,后来只能先在需要开挖的地面先烧火,将地面软化之后再进行开挖。好在太平之战前郑家军从四处搜集了不少的粮食,因此可以用粮食雇佣当地人做工帮助建设,极大地增加了工作效率。并且由于建设的地窝子数量大,动员的城内居民也相当多,因此工人们也逐渐熟手,地窝子也不再如同之前那样只是建立仅能容纳两到三人的,而是建成了大量的能够容纳二十人左右的长条形地窝子。
地窝子里是直接采用烧煤进行取暖,山西别的东西不多,煤倒是不少,有的地方在开挖地窝子的时候都挖出了不少的煤,在城内随处可见各种各样被挖出来丢在一旁的煤——相比起厚实炙手可热的煤而言,太平百姓更喜欢木柴,煤这东西燃烧起来烟尘大,味道重,而且很容易一家莫名其妙就死掉,所以大家都对煤没有什么好印象。但是作为客军的郑家军官兵们却没有什么选择,太平城已经被封闭起来了,围城的敌军少说也有万人以上,他们在城外倒是每天能够砍柴烧火取暖,可是城内的人就没有办法砍柴了,因此也只能选择之前一点儿也不愿意用的煤来取暖了。当然,在地窝子里直接不做防护地烧煤肯定是要煤气中毒的,地窝子没有窗户,通风条件基本为零,把门一关上,里面基本上就是一片漆黑,完全不透气,因此必须要保证烟囱烟道畅通。地窝子里住着的郑家军官兵们没有现成的暖炉,只好用挖出来的泥土掺水手工打造,直接在墙壁内建了一个个的暖炉,并且还在墙壁上直接掏个洞,用泥土搭出烟囱,保证用火安全。
徐伟扭头看了看城内的情形,一片片的地窝子间时不时有人走出来从煤堆里选走几块好拿的煤,然后又走回地窝子里关上门,地窝子之间的烟囱位置都向外冒着黑烟,经过的人无不掩鼻咳嗽。他深吸了一口气,空气带着寒冷的气息一齐被吸入肺中,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呼出好几口白色的热气来。
“奇怪,这几年来冬天里似乎是越来越冷了。”旁边有人说道,徐伟不用扭头也知道说话的人是郑芝虎。这位郑家军的主将自从进入太平城内就一直跃跃欲试地想要出城和敌人拼杀一场,此刻的郑芝虎身上裹了两层棉袄,外面套着一套战甲,由于棉袄胀鼓鼓的,因此将他整个人撑得圆了许多,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直接变成了胖子。
不过真正的郑芝虎倒是一点儿也没有变胖,相反他还瘦了不少。原本按理说他这个主将在军中是应该有特权的,别的不说,军中的伙夫一开始时不时还会做点肉食,但是他一概拒绝了自己这种开小灶的行为,他坚持要和身边的士兵们同甘共苦,吃同样的饭菜,就连开挖地窝子的时候都是他带着士兵们一起干活的。就连一开始他特地带来的皮裘现在也不穿,为的就是要体现出自己和同样来自福建的郑家军兄弟们一样同甘共苦的态度。但是这习惯了南方闽菜系的他来到了北方,天天啃馒头吃大饼的,吃得让他很不习惯,这段时间来还真瘦了不少。
“是啊,这几年冬天是冷了很多,听说明州今年都下雪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徐伟点了点头说道,望着眼前连绵的敌军帐篷叹了口气说道,“眼下我们已经被包围了,蟒二爷觉得是应当如何应对呢?”
“你是军师,你说了算,”郑芝虎拉紧了领口耸了耸肩道,“反正你怎么说我就怎么打,你是带过兵的,我只会出死力气。”
“哪里?”徐伟连忙说道,“二爷您这才是领兵的态势,您冲到哪里,士兵们就跟着您冲到哪里,但是您也要多注意自己的安危啊!咱们现在已经是身处异乡了,这么多兄弟都仰仗着您呢,战场上刀枪不长眼,若要有个半点闪失,可教我们这些弟兄们如何是好啊?”
“合着你的意思,”郑芝虎有点不乐意听了,“那我在战场上还要缩着脖子不出头?我这个带兵的不出头,那还叫下面的弟兄们前面赴死啊?我打仗从来就是带兵冲锋在前的,现在若要是躲到后面去了,我走出去还要不要跟人打招呼了?丢不起这人!”
“不是那意思,您可别听岔了。”徐伟连忙辩解道,“这不是叫您当缩头乌龟来着,在下的意思是让您打仗的时候多注意下自己的安危,若要是您有个三长两短的,咱们这些弟兄可就群龙无首了,原本能打赢的仗也会打乱的……”
“好好好!我不跟你争,”郑芝虎一听到这种话题就觉得头晕,连忙伸手打断了他的话,“不跟你们这些个读书人扯,扯不赢你们,我当心就是了。”
正说话间,忽然听得远处乱军大营里一声响炮,只见远处连绵的帐篷之中络绎不绝往外钻出了很多人来,随着人群越聚越多,很快就在城墙的外面形成了一道人墙,接着远处的大营里开始竖起一面面的旗帜,上面有着各种各样的名号。举着旗帜的士兵在阵前排列着,归属这些阵营的士兵们则迅速向着这些旗帜靠拢。
尽管距离很远,但是郑芝虎和徐伟还是很清楚地看得到他们手中都是拿着武器,看到这班情形,谁都知道乱军这是准备发起一场进攻了,徐伟也顾不得郑芝虎就在自己面前,大声冲着城墙下躲风的郑家军士兵大声喊道,“快招呼各营带武器登城!乱军要开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