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腰缠绑绳,便是骑着风筝,若是要能人坐于其中,又岂有可能?微臣在此请求皇上不要被奸妄所惑,不要追求这些劳民伤财的虚假传闻才对。”
朱由校其实自己也是有些犹豫,要说起没钱,在场的人里面没有比他更清楚的了,与其说天下是他的,还不如说是他掏钱养着的。正想到这里,他忽然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转过身朝着魏忠贤问道,“上次要魏伴伴去查明州新安髡人之租地银子,可曾有下文?”
魏忠贤脸上露出一道诡异而不显眼的笑容,连忙拱手答道,“回皇上的话,已经有了消息,去年半年的租金已经全都到位,加上今年上半年的租金一起共计一万六千八百两已经正在锦衣卫的护送下运往京师的路上。”
在场的官员们之中顿时变得寂静无声,他们谁也没想到中国人竟然有这么大手笔,这今年才过了五个月,半年的租金就已经交上来了,而且一个小小的香岛竟然就给捉襟见肘的武朝户部带来了一万六千八百两的收入。
朱由校脸上闪过一丝得意,他对于飞鸟来北京是充满了憧憬的,可是面前这群官员也不知道到底是给自己办事的还是来给自己添堵的,每天就知道这个不可以那个不可以的,自己说什么都要被他们怼,还一个个道貌岸然的怼得自己不好回话,现在他好不容易逮到机会了,连忙说道,“好!好!好!这下朕就有银子可以调拨用来修筑飞鸟驰道了!”
“皇上,这笔银子还有大用啊!”汪应蛟连忙插口道,“一万多两银子虽是杯水车薪,但是好歹也还是能够用来协助赈灾的啊!现如今山西乱局远未平定,若要是将这笔银子用来修筑飞鸟之驰道,岂不是为个人之私欲而寒天下之心?”
朱由校都快要骂出声来了,“这银子乃是明州香岛之租借款项,乃是内帑之银钱,你户部管不好天下之粮饷,倒跑到朕这里来哭穷,你意欲何为啊?”
“皇上,户部此刻已经亏空十数万两之巨,现在武国遭灾,遭灾之民乃是陛下之子民,如若陛下不能赈济天下,岂不是让……”汪应蛟话音未落被朱由校直接打断了,“又要朕从内帑调拨银子?朕这也不是个搬不完的金库,你们往年口口声声开源节流开源节流,但是户部年年都在报钱粮亏空,你们到底开源节流到哪里去了?你汪应蛟到底能不能做好这户部的事情?如若做不好,那就找个能做好的人来!”
汪应蛟此刻一点儿害怕的表情都没有,反而向前一步道,“开源节流乃是手段,陛下乃是天子,更应为我大武朝之子民身作表率,如若陛下玩物丧志,为一个不存在的飞鸟修筑一条毫无意义的驰道,那么这就是为天下人做出了极坏之表率,效法石崇王恺,那大武朝距离亡国已是时日无多矣!臣在此劝慰陛下三思,切不可修筑这条驰道,否则臣请辞这户部尚书之职!”说着他跪在地上,一个五体投地的姿势趴在地上对朱由校说道,“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旁边几个官员面面相觑,其中有几个跟汪应蛟一条路的连忙也跟着跪了下来,朝着皇帝跪拜下来,五体投地齐声说道,“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魏忠贤冷笑了一下,但是他又不敢笑出声来,要知道在这群所谓“清流”的官员们面前,自己这个阉党头子可谓是“扰乱朝纲”的“首恶”,若要是自己乱说话,“宦官干政”这名头可就落定了。但是眼前这逼宫的场景,就是摆明了要逼着天启皇帝放弃修筑飞鸟驰道的想法。他虽然不是陪伴着皇帝从小长大的,但是这么多年来也算是尽心尽力辅助他的,要知道这天下都是朱由校的,面前这群官员们口口声声都是保护江山社稷,却丝毫不会为朝廷真的拿出点什么利益来,更不关心朱由校会不会开心,但凡是皇帝的想法,只要反对就一定能美名传,因此他们为了反皇帝而反皇帝,让朱由校每天都头疼不已,连上朝都成了煎熬。
“魏伴伴!”朱由校的声音有些不悦地说道,“那么这次青岛的租借银子有多少?”
“回皇上的话,”魏忠贤连忙说道,“这次中国人租借胶州湾每月两千五百两银子,今年的银子已经预付,总计三万两,已经在内帑之中了。如若皇上需要,可以随时取出。”
朱由校心情顿时好了很多,“那好,就从这笔银子里拨付两万两加上租借香岛的一万六千八百两一起交给户部,拿去赈灾,剩下的朕自己有用。”
“皇上!”汪应蛟连忙抬起头来,“飞鸟之驰道万万修不得啊!”“是啊!陛下!”“臣附议!”“万万修不得啊!”“若真要修,今后少不得被人称作玩物丧志啊!”
施鳯来叹了一口气,他知道面前这副局面已经让汪应蛟博得了不少的好名声,以后肯定能够以规劝天子的美名流传下去了。他只好也凑上来说道,“皇上,这驰道……”
朱由校重重地哼了一声,“朕想做什么你们都不乐意,那朕这个皇帝是不是都不能当了?朕这个驰道还修定了,你们谁要是觉得能够改变朕的主意只管试试,”说着他把手边摆着的一个玉印重重地摔在地上,在一声脆响中变成了碎片,“朕就是要修这个驰道,还一定要看到那个飞鸟才行!”
“皇上!”这时一直在旁边克制着地魏忠贤凑了过来,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说道,“中国人昨日送来一份文书,说是能够派人来在京师修筑一条‘跑道’用以起降飞鸟,不需要朝廷出银子,他们自己出,只要陛下给他们指定在哪里就行,而且也可以给租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