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的地儿都没有。
简俪缇拿着冰桶过来,“哥,要不要先吃杯冰沙定定神啊”
简迟淮没有回头,他起身用力一跃,想要用手攀住上面的树枝,可无奈,实在是太高了,手里只能抓个空。他听到身后有人在笑,简迟淮拍了拍手掌,脚踩着树干准备上去,但没有着力点,很快滑下来。
简俪缇已经笑得不行了,简爷爷用手指着简迟淮,“上啊,上啊。”
简奶奶朝他们两人看眼,“这样欺负人。”
“奶奶,来来,喝果汁。”简俪缇将杯子递给奶奶,又给自己倒上杯。褚桐见他几次不成,几乎也要笑出来,她走到树底下,用手试了试,然后往上一跳。双手双脚夹住树干,待稳稳攀附住后,人一点点往上爬。
简俪缇嘴里的果汁差点喷出来,简迟淮抬头,看到她已经爬上去大半截,简爷爷抹了把汗,“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绝活啊。”
到了上头,褚桐吊住树枝坐上去,简迟淮看过她攀爬的本事,可没想到这种用于攀电线杆的绝学她都会,褚桐坐稳后,朝下方喊道,“把剪子给我。”
简迟淮怔在下方不动,褚桐晃动两腿,“递给我啊。”
简奶奶第一个反应过来,她挥动双手,“桐桐,快下来,太危险了,你爷爷是跟迟淮开玩笑的。”
简俪缇也面色焦急,起身后跺着两脚,“你别摔下来啊,快,快”
“我没事,这点高度难不倒我的。”褚桐朝简迟淮招手,“剪子呢”
“下来”简迟淮看得眼晕,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院子里有专门的花匠,用不着你做这些。他们就想看我出糗而已。”
褚桐当然也明白,她踩着树枝站起来,“我既然都爬上来了,干脆剪了再下去。你放心吧,这点高度不算什么。”
简迟淮见状,将脚边的剪子递给她,褚桐不知道要剪哪些,他就在下面指挥,包括如何修剪,修剪的长度。简奶奶眯着眼睛,笑意盈盈道,“我们年轻时候,好像也是这样的。”
简爷爷哼声,“我们那是爱情,他们这是什么秀恩爱。”
“爱情跟恩爱不是一个意思吗”简奶奶瞪他眼,“早就说你没文化,你还没意识到自己多可怕呢。”
修剪完枝叶,简迟淮在下面张着双手,褚桐两腿往下一跃,被他轻松接住,她满脸的汗,头发黏在脸上。“让你逞能。”
褚桐擦着汗水,抿嘴而笑,“也不知道谁逞能,爬不上去还要爬。”
说完,就径自越过他向前,爷爷奶奶在招呼她过去,老爷子让她喝杯冰镇果汁缓缓神,“没想到你还能爬树啊,小猴子一样的。”
简迟淮过来,拿起另一杯就要喝,老爷子仰头笑道,“你就不行,磨蹭磨蹭还上不去。”
简迟淮回了句,“人跟灵长类动物当然不能比。”
褚桐不满地朝他看眼,此时,简奶奶又插了句,“以后可不能蹦上蹦下的,要是肚子里怀着怎么办”
“”
回去的路上,褚桐倦怠无比,今天玩的很畅快,她将副驾驶座往下调,半躺着,简迟淮专注开车,她伸出手掌,落向男人肩头。
“怎么了”他腾出只手,覆住她的手背。
褚桐觉得,有些话是肯定不能问的,但她憋在心里难受,“我昨天看了部电影,看完心里难受。”
“什么电影”
褚桐觉得自己也是能人,这样的谎话都编的出来,“男主和女配呢,很相爱,可是后来女配死了,男主伤心不已,恰好女配有个双胞胎的妹妹,跟女配长得很像,后来男女主自然地在一起。可男主心里总是有那个姐姐,把妹妹当成替身,妹妹发现自己融化不了他的心,她”
“胡扯,”简迟淮毫不留情打断她的话,“什么脑残电影韩剧吧”
“呃,这剧情多赞啊,很赚眼泪的好不好”
“哪里赞男主白痴,女主白痴,估摸着也就那个死掉的女配正常些,不过也没用,想来出场也就几分钟吧。”
褚桐被说的一愣一愣的,“但是替身戏码,本来就热门啊。”
“俗。”简迟淮说了句,他继续开车,眉间漾着笑,“这剧情,里面的妹妹也够缺心眼的啊,从小脑部发育不全吧”
褚桐深吸口气,好歹这yy里面的女主角色是她好吧说话能留点口德吗“哪里缺心眼啊,多可怜啊,明明爱着男主,可是却得不到他的心。”
“以后这样的电影别看,会拉低智商。”简迟淮直接给予这样的评价。
褚桐尽管拐弯抹角被骂了,但心里却放松不少,简迟淮单手握着方向盘,狭长的双目透过内后视镜看到褚桐若有所思的样子,随便编个故事就来试他,原来她在怀疑他和她姐姐之前有一段。
有些事,褚桐不会平白无故去碰触、去一探究竟。唯一的可能,就是她被谁给刺了。
简迟淮开着车,冷不丁冒出来句,“你可别怀疑到我和你姐头上,我们没有过什么事。”
他忽然这样说,倒令褚桐措手不及了,“你怎么知道”她双手摸摸脸,她表现得有这样明显吗她正襟危坐,简迟淮的嘴角在她错愕的眼眸中展开,“从小没人告诉你吗当一个人拿故事跟你讨论的时候,往往故事里的主角就是她自己。”
这件事,就这么被揭开了,褚桐有些坐立难安,“我是想直接问啊,可我问不出口。”
“呦,还有你战战兢兢把事情藏心里的时候啊”
褚桐侧过身,不知道怎的,心里越发宽慰了,“不说我几句,你不舒服啊。”
“你姐姐过世至今,你怎么会突然有这样的想法”简迟淮上下打量她眼,似乎觉得她有点傻。
“之前完全没往这上面想,我和我姐姐长得也不像吧”
“是,你姐姐比你好看,应该也比你聪明。”
褚桐耳朵很尖,“你不说没见过吗”
“墓碑上不有照片吗”
褚桐恹恹地躺回副驾驶座内,简迟淮将原本行驶在路上的车靠停,他解开安全带,身子倾向褚桐,“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都应该这样,互相猜忌抵不过一个开口,知道吗”
这也是褚桐喜欢的相处之道,况且,她心眼本来就没简迟淮多,玩不过他,她不由点头,“好。”
“现在不胡思乱想了”
褚桐笑着摇了摇头,“尽量不。”
简迟淮跟着轻笑,“你应该说,绝对不。”
回到半岛豪门,没想到李静香来了,褚桐和简迟淮双双走进客厅,李静香站在沙发前,茶几上有带来的几样水果。褚桐忙迎上前,“妈,你怎么过来的”
“我坐公车来的,保姆说你们一早就出去了。”
“嗯,”褚桐挽住李静香的手,“我们去给姐姐上坟了。”
李静香一惊,目光惶恐望向简迟淮,男人面上不起波澜,他走过去几步,“妈,您下次过来,打个电话让司机去接就好了。”
“不不,不用了,我过来很方便,”她看眼简迟淮,然后低头拉过褚桐的手,“桐桐,你下次再去上坟,跟妈一起去。”
“噢。”褚桐轻应声,并未多想,“你出来了,是爸在看店吗”
“对,”李静香在这,还是局促的,女儿挽住她后,她这才顺着入座,“桐桐,家里要请客了,你爸让我问你们,有空过去吗”
“请什么客啊”
“进屋酒啊,买了新房到现在都没办过,眼看你舅舅他们才买就办了,你爸就挑个日子,也让大家热闹热闹。”
“哦,”褚桐轻点头,“这是要办的,什么时候”
“这个星期天。”
李静香说话一直不温不火的,之前要钱,也总是被褚吉鹏推在前头,简迟淮收敛起眸色,“妈,办酒席的钱我来出,安排好酒店我再通知你们。”
褚桐听了,刚想说不要,就听到李静香开口,“酒席就在自家楼下搭木棚子,请了认识的厨师,就几桌亲戚,没有多少钱,我和你爸有。”
褚桐明显神色一松,李静香看眼对面的女婿,“迟淮啊,你那天有空吗”
褚桐也抬眼看他,其实她们心里都明白,这绝不是有空没空这么简单的事,褚桐和简迟淮结婚,褚家的亲戚大多都没请,他一旦肯点头出席,就是要在众人面前承认这段婚姻。
简迟淮面色隐晦,“星期天我应该会有事。”
褚桐神情黯淡下去,她故作轻松地拍拍李静香的手背,“没关系,妈妈,我肯定会去的,我周六就去,帮你准备准备。”
“好好。”
简迟淮站起身,“你跟妈说会话,我上去洗个澡,待会让厨房多备几个菜,我们一起吃晚饭。”
“好。”褚桐应道。
简迟淮上去后,李静香看眼女儿,“别难受,慢慢来。”
“我没难受啊。”
李静香心疼她,松开褚桐的手要去洗水果,褚桐将她拉回身侧,“妈,你别忙了,我不吃东西。”
“桐桐啊,妈妈知道你很委屈,可就冲着迟淮那天来家里接你,你一定要熬过去。”
她们的愿望就是这么简单,不平等的婚姻上,想要拉近距离,似乎也只能等高高在上的那个人慢慢弯下身躯。
星期天,褚桐坐在房间内,将分装好的礼盒袋子放进纸箱中后抱下楼,木棚子就搭在小区的空地上,亲戚们在屋里挤不下,干脆都在里面喝茶聊天。褚桐将箱子放到地上,旁边桌上的一名中年妇人大声同她打招呼,“褚桐啊,好久没见到你,长这么漂亮了。”
褚桐笑意盈盈同她打过招呼,“表舅妈。”
“你老公呢没来吗”
褚桐含糊出声,“嗯,他今天有事不过来。”
这个表舅妈,平日里跟褚家走得不算太近,她挨过去些,“星期天还有事做啊你老公是干什么的”
“大学教授。”
“听着是不错,但没几个工资吧都说你结婚了,可酒席也没办,搞这么神秘做什么我今天还跟你爸妈说呢,省那几个钱没必要的。”
褚桐将封好的红包一个个塞到礼盒袋中,“表舅妈,我们是旅游结婚,现在很流行啊。”
“你就傻吧,这年头,几个大学老师能赚大钱啊,你妹妹最近新谈个男朋友,做生意的”
“真好,”褚桐应和,学着她的口气说话,“这年头,只有做做生意能发财了。”
“那当然”
李静香从门口进来,喜上眉梢,一把拉过褚桐,“迟淮来了。”
“他不说没空吗”
说话间,简迟淮已经走到了门口,褚桐放下手里东西迎上前,“这儿不好停车,你把车停哪了”
简迟淮朝不远处一指,“谁家的停车位上,停了再说。”
表舅妈见状,飞快将脑袋探出去,看到辆银灰色的东风标致,褚桐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你哪来的这辆车啊”
“问学校的教务处主任借的。”
褚桐也是醉了,她压低嗓音,“你车库里又不是没车。”
“你还真别说,我来的路上没开习惯,差点撞绿化带上去了。”
表舅妈坐回原位,上下打量简迟淮,他对穿衣特别挑剔,所以尽管换了车,衣服还是原来的牌子,站在那,玉树临风,高不可攀。表舅妈喝口茶,“桐桐啊,有些时候,衣服穿一般性就好了,不然一身假货出去,要被人笑死的。”
她女儿好歹交了个老板男朋友,平时的杂志她也翻过不少,一个开十几万车的男人,穿件衬衫就好几万,说出去谁信哪
简迟淮摸了摸鼻子,褚桐学他的样子,李静香在一旁也不知说什么好。
“静香,你这女婿长得是真好,桐桐说是大学教授是吧挺好,挺好,过过日子不错的。”
李静香含笑点头,棚子里都是褚家的亲戚,好多都是第一次看到简迟淮,不少人过来打招呼,大家对于跟自己同等收入或者收入略高的人,总是友好的。褚桐也总算明白,简迟淮为什么换了辆车过来。
这不是一时兴起,而是酒宴散尽后,不会有人低头议论说,“看,褚桐找了个富二代,结婚至今才露面,这里面肯定有事”
如今的他和她,在他们眼里是一个层次上的人,门当户对,郎才女貌。
吃中饭时,褚桐和简迟淮坐在一起,表舅妈非要坐到他们一桌上。简迟淮说话时不喜讲话,可表舅妈总爱问东问西,不少话被褚桐挡回去,但她也真够八卦的,“桐桐,你老公教什么的啊”
“他教好几门学科呢。”
“那等你妹妹结了婚生完孩子,以后给我们宝宝当家庭教师吧”
这考虑得也太远了吧“好,等生了再说吧。”褚桐只得答应下来。
“你放心好了,待遇方面不会给差的。”
简迟淮太阳穴处的青筋一跳一跳的,他那天说他没空来,那是真不想来。表舅妈这样的亲戚,也在简迟淮的意料中,他们从小到大接触的圈子完全不一样,简家那头,虽然也会围着你团团转,但说话得体有分寸,能让人舒服。
褚吉鹏从远处一桌桌过来发烟,每桌六包,捆成一扎,一包最好的中华烟,依次下去是二十块出头的云烟和南京烟等。
他们这桌上,同样放了一扎,褚桐吃着饭,漫不经心同简迟淮说话,“你不说今天有别的事,过不来吗”
“是家教去了吧”表舅妈不自觉地接口,“据说一节课好几十呢,桐桐,你老公挺能过日子,你看,休息天还要赚钱,穿衣服又不买真的名牌”
等表舅妈说完后,简迟淮这才看向褚桐,说了句话,“你不是让我吃饭过来吗说还有烟可以拿。”
“啊”褚桐忽然捂住嘴,简迟淮攫住她的下巴,将她拉近,“怎么了”
她捂住嘴唇,居然把自己的舌头咬了。这话,褚桐在去参加段吏弘的婚礼前说过一次,没想到被他给引用了,这一光辉形象是在他脑子里印得多深刻啊
表舅妈皱皱眉头,立马不说话了。
饭吃到一半,褚桐跟简迟淮说句话,“我去看看爸妈那有没有要帮忙的,马上回来。”
“好。”
褚桐在里面找了圈,没看见爸妈的身影,她来到外面,刚走到楼道前想要上楼,就听到爸爸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褚桐循声而去,居然看见爸爸拿着根木棍正在驱赶一人。向来软弱的妈妈也没拦着,站在旁边。
而被驱赶的那人,竟是段吏弘。
褚桐快步上前,“爸,妈,出什么事了”
李静香拦住褚桐,“走,这儿交给你爸就好。”
“妈,我知道她是姐姐以前的男朋友,”褚桐越过李静香走向二人,她从褚吉鹏手里接过木棍,口气不善地冲段吏弘道,“你来这儿做什么”
“褚晴死了,我就想看看你们这些人生活的有多好。”
褚吉鹏气得不行,咬牙切齿,褚桐上前一把拎住段吏弘的领子将他往外扯,“别在这发疯,出去。”
段吏弘没有挣扎,顺着她手里的力道往前走,李静香拉过褚吉鹏,“快回去吧,待会让亲戚们看见不好,走走。”
褚桐将段吏弘带到后面的围墙处,这儿只有停车时才会有人过来,她松开手,冷冷出声,“你还真会挑时间。”
段吏弘胡子拉碴站在阳光底下,眼睛有些睁不开,“我很想晴晴,虽然她没了,可我哪怕是看看她的家人也好。”
“你变态吧”褚桐手朝大门口方向一指,“滚。”
段吏弘来之前探过路,简迟淮的车没在,这小区里就没辆能在宝马奔驰档次以上的车,那就说明,简迟淮肯定也不在。
“褚桐,那天告诉你的那番话,我事后想想特别后悔,你姐姐肯定也不希望你活在内疚和难过中”
段吏弘视线落向褚桐,余光瞥见的一幕令他浑身如坠冰窟。简迟淮就在不远处站着,背光而立,面容阴狠,他并未上前,犹如在那看着一出精彩至极的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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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天,李静香,你出来,有人说,你是机器猫里面的静香,你怎么这么调皮啊,你出来乱跑,你家大熊造吗
哼唧,再度望天,明天有一段关于姐姐的回忆,啦啦啦
明天要不要万更呢
众人:要要要要
可素可素,万更真的好累啊,大姨妈都快被万更弄紊乱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