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六,沈瓷坐最早一班火车去苏州,苏州也是阴阴沉沉的天气,空气很潮湿,还带着初夏里的闷热。
上次梁文音见过她之后给她留了一个号码,号码是苏州本地的手机,她站在火车站出口处拨通那串数字。
“喂…”
“喂,你好,请问你是哪位?”对方是中规中矩的回答模式,且是男音。
沈瓷不由笑了一下,她当时就纳闷梁文音怎么会舍得把她的联系方式留下来,当年那么恨,把沈瓷当成是这世上最污秽最不堪的东西,仿佛看她一眼自己身上也会染上脏东西,所以心里那么怨都不愿意见沈瓷一面,仅有的沟通都是在电话里,就连温从安去世之后沈瓷追到香山墓园,梁文音也是隔着好几层台阶与她说话。
上次在丽思卡尔顿酒店见面大概也是她实属无奈之举了,不然沈瓷觉得梁文音这辈子都不会当面约她谈,自然最后留的也不是自己的私人号码。
沈瓷拿着手机抬头看了眼,面前是苏州火车站广场,广场上人来人往,这是一个适合相聚也适合分离的地方。
她没有介绍自己,只说:“我找梁文音!”
那边顿了一下,大概很少有人这样直呼梁文音的全名,很快回答:“董事长在开会,您方便留个名字吗?”
沈瓷想了想:“不用了,我稍后再打过来。”她挂断电话,拦了辆车直奔东环。
东环那一带的老楼几乎全被拆光了,现在到处都是新建的工地,为了迎接文明城市验收,各个工地四周都用围栏围了起来,上面挂着宣传文明城市的牌子,而里面乱七八糟的施工现场就被藏在了宣传牌后面,如此一来外人看到的都是一片整洁,谁还在意里面真实的样子。
沈瓷在巷口就被迫下车,原因是车子开不进去了,巷口几栋老房子已经被拆掉,拆下来的废弃建筑材料堵了半条路,她付了车钱步行进去,一路可以看到墙上写了好几个鲜红的“拆”字。
这一片都是平房,密密麻麻地连在一起,一排排紧挨着,中间留条大概三四米的过道,这里早期是八十年代周边国营企业给员工盖的宿舍,之后分到对应领导和员工家属手里,再后来这些企业倒闭的倒闭,改制的改制,但这些房子却一直保留着,不过最早住在这里的人大都已经搬了出去,留下一些老人住或者出租给别人。
环境其实很一般,一是房子实在有点旧,毕竟是八十年代的房子了,二是周围很拥挤,几乎每家都有违章建筑,要么往前升一个阳台,要么在大门外再加盖一个棚子,里面用来堆杂物或者支一个灶台当厨房,把原本就不宽的巷子弄得更加拥挤,但租金并不便宜,因为之前附近有所大学,经常会有一些学生在这里租房子,大学搬走之后周边一带也迅速发展起来,东靠工业园区,西临市区,凭借优越的地理位置,这里向来不乏租客,但近几年租客人源很杂,已经见不到学生了,多的都是在附近工地上工作的民工和家属。
沈瓷十年前来苏州的时候就一直住在这里,一直住到大学毕业搬去甬州,所以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她在狭窄的巷子里拐了几道弯,一直拐到最里面,掏出钥匙准备开门,却听到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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