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老爷子也没置气,笑着回应,又问:“令公子没来?”
“您说陈遇?他原本是要来的,可是外地有个项目出了问题,前晚连夜飞过去的,今天没赶得回来,为这事电话里我还说了他一通,什么项目不能丢两天嘛,哪及得上您的寿辰重要。”黄玉苓真是长了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叫人气都气不起来,后面陈韵不住朝她抛白眼,心里骂了一万遍“虚伪”!
江巍也不多问,他知道陈遇和沈瓷的关系,去年那场离婚戏码也是在甬州城闹得沸沸扬扬,如今江临岸和沈瓷的事又弄得路人兼知,这种场合陈遇故意避开也是情有可原,更何况邀请函是一早就发出去的,代表江家的诚意,对方来不来便是另外一回事。
“黄董严重了,谈不上什么寿辰,只是想大家聚起来一起吃顿饭,再说小辈当以工作为重,所以你也不必苛责。”场面上的话谁都会讲,黄玉苓笑得讪讪。
“您说的我明白,所以陈遇那边我就不说了,不过妹妹来了,算是替大哥立个榜样。”边说边把陈韵扯到跟前来,一一介绍了一遍,又让陈韵叫人。
陈韵心里一百个不情愿,可逼到这份上也不能做得太过分,只能强颜欢笑顺着黄玉苓,只是介绍到温漪那的时候她愣了愣。
当时是秦兰介绍的,拍着温漪的手背说:“这是临岸的未婚妻。”
陈韵哪能不知道,这段时间关于她和江临岸的事都快够拍八点档电视剧了,只是有些纳闷,不是说两家取消婚约了么?
“叫人啊!”见陈韵迟迟不出声,黄玉苓又在身后推了一把。
陈韵拧紧眉:“叫什么?”
一时倒把大伙儿都问住了,对啊,该叫什么?最后还是陈延敖救场:“温小姐年纪应该要比我家陈韵长几岁吧,那就干脆叫姐姐?”
“对对对,叫姐姐!”黄玉苓也反应过来了。
陈韵哪肯,哼了一声:“姐姐可不能乱叫的,一不小心可能就叫老了。”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黄玉苓呵斥。
秦兰笑着开口:“无妨,叫什么都一样,不过陈小姐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若哪天临岸和温漪结婚了,我们丞阳又有幸取了陈小姐,那叫姐姐确实有些不合适。”
这话似一语点醒梦中人,黄玉苓立即点头附和:“对对对,还是江夫人说得有理,那还是让孩子们自己去喊吧。”
两人像是达成了共识,最后温漪主动伸过手去:“你好,陈韵对吗?早就听阿姨说过你了,很高兴跟你认识。”此时温漪完全显出了大家闺秀该有的风范,礼貌谦和,仪态大方,岂料陈韵完全不领情,她甚至哼了一口气。
“抱歉,这是我第一次跟江家长辈见面!”
所以何来的“早就听阿姨说过你”?秦兰会去跟她提一个没有见过一次面的人?
陈韵最反感这种假装热情又在长辈面前充当乖孩子的女人,显得做作又不真实,只是这么一来整场都尴尬了,特别是温漪,手还僵在半空中,也不知该收还是该继续举着。
黄玉苓更是气得浑身发颤,若不是顾忌场合,她真想一巴掌朝陈韵煽过去。
怎么生了这么个不懂事的女儿,感觉脸都要被她丢尽了,只能费劲笑着救场:“温小姐你别介意啊,她就这性子,还跟孩子似的,说话也没个正形。”
温漪也只能抽了下嘴把手放了下去,最后是陈延敖问了一句:“江总呢?怎么好像没见他在场?”
……
黄玉苓一行离开之后温漪才坐下去,老爷子脸色有些不好看,大概是刚才陈韵的表现让他不是很满意。
“改天让丞阳约了那姑娘一起出来吃顿饭!”这话是对秦兰讲的,秦兰本不想多管这事,但老爷子开口她也不敢忤逆,可刚接应完又听到老爷子一声呵斥。
“临岸呢?”
“什么?”
“怎么也一声不吭就走了?”
温漪朝旁边看了一眼,果然见位子已经空了,盘子里那块枣泥糕却依旧原封不动地放在那里……
江临岸摸了烟盒往门外走,厅里实在太闷了,到处都是人,阿谀奉承,虚伪逶迤,他整个晚上都感觉脸上带了几千层面具,压抑,窒息,实在受不了了,所以想出去透透气,可刚走到门口便见周彦从外面进来,两人撞个正着,一时四目相望,眼波流转,只是谁都没有先吱声,直到江临岸看到周彦手里拿的东西,那枚墨绿色刺绣小坤包,是沈瓷刚拿在手里的。
“她人呢?”江临岸最终还是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