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沈瓷又无法受用他的“热情”,或者说他这根本不算热情,而是一种过于主动的靠近。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过去很方便。”沈瓷抱了东西起身又要走。
周彦几步过来轻轻扣了下她的手臂,两人对望,他昨晚肯定没睡好,眼底下面泛出很明显的青色。
沈瓷皱着眉把他的手挡掉。
周彦也没生气,只是苦笑一声:“你没必要刻意躲着我。”
“……”
“我这么做也只是担心你的身体,毕竟你手上还有伤,长途跋涉,我送你的话至少有个照应。”
当时这话沈瓷也没理解出来具体意思,可等她坐他的车到了机场,周彦却没立即走,而是从后备箱里拿出来一只小巧的行李箱,沈瓷这才反应过来,哼笑一声:“周医生别跟我说你今天也有事要走。”
周彦倒是诚实,笑了一声:“没有,纯粹只是为了陪你。”
“陪我?”沈瓷真是觉得很无语,“你这样有意思么?”
“还行,毕竟南宁我也没去过!”
“可你……”沈瓷看了眼停车场来来往往的车子,她不想在这里跟他争,“你要去哪我管不了,但别跟我一起。”
“为何?你就这么排斥?还是说你只是介意我前晚看到了一些不该看到的事?”
这男人总能很轻易地捕捉到关键处,沈瓷咽了口气:“我不想在这跟你吵,抱歉,借过。”她说完错开周彦就往前走,周彦不依不饶,拉了行李箱直接跟上。
小巧的轮子在地上滚,一路跟着沈瓷穿过过道进了航站楼。
南宁不是主流城市,整个上午从甬州飞往那的航班只有一班,而且早晨的航站楼游客并不多,沈瓷没有大件行李,不需要办托运,所以直接去机器上打了登机牌就准备去过安检,那期间周彦并没跟着,沈瓷倒松了一口气。
过安检的时候有些不顺利,因为随身携带了骨灰盒,沈瓷需要出具相关证明,因此在安检口耽搁了一会儿,好在最后被放行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之后她才拿着东西到了登机口,结果一抬头便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周彦,他依旧一副很淡然的表情,朝沈瓷挥手。
“南宁那边下雨,航班晚点了。”
显示屏上果然已经打出红色的延误字样,沈瓷扫了一眼,转过来的时候周彦已经走至面前。
“是不是还没吃早饭?我刚在这随便买了点。”随之递过来一只纸袋子,里面装了三明治和一杯现磨咖啡,沈瓷不接,死死盯着他看。
周彦反而笑,笑容淡然,更要命的是那天他还穿了一件白色圆领T,牛仔裤,黑框眼镜,站在人群中大概很多人都以为他只是刚从学校出来的毕业生而已。
沈瓷有些受不了,闭了下眼睛。
“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觉得我想做什么?”
“我不知道,但拜托你……”可惜没等沈瓷说完,周彦已经把她怀里抱的骨灰盒接了过去,再把纸袋塞她怀里。
“你其实不必想太多,我跟你去只是想沿途有个照应,当然,我也有私心,你……”他说一半停了下来,低头看了眼面前的女人,笑了笑,“算了,这话以后再讲,你先吃吧,免得胃里又疼。”遂抱着骨灰盒转过身去,又坐回椅子上。
如此一来弄得沈瓷左右都不是,加之又是公共场合,她也不能真的把周彦往外赶,只能寒着脸坐下,手里的东西却没吃,好在周彦也算知趣,在候机的那段时间里没再多叨唠沈瓷。
因为南宁下雨,航班延误了一个多小时,差不多九点半的时候才开始登机,由于两人不是一起拿的登机牌,位置肯定不在一起,沈瓷也懒得理,周彦买的早饭她在登机之前随手就扔了,只抱着骨灰盒登机。
找到座位之后发现旁边是位胖胖的中年女人,已经落座了,正在打电话,沈瓷的位置靠窗,她好不容易从那女人跟前挤了进去,还没坐定便听到一声急吼:“你手里抱的是什么?”
“……”
沈瓷一时没反应,还未回答又是一声更为尖利的叫声。
“骨灰盒,你手里抱的是骨灰盒对不对?妈呀,这种东西怎么能带上飞机?来人呐,空姐呢!”如此一来动静就闹开了,许多人都往沈瓷这边瞧,其实骨灰盒上她已经刻意包了一层布,没想到还是被认了出来,而且很不幸地旁边又坐了个不讲理的中年妇女,迷信,胡搅蛮缠,偏要说沈瓷抱的东西晦气,任凭乘务员怎么调节都没用,她嚷着要换位置,可是航班已经满员了,再说也没人愿意跟沈瓷坐一起。
乘务员也一筹莫展,直到有人走了过来。
“要不我和她换个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