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瓷轻轻抽了下手臂,抽不开,干脆也就不动了,默默站直,轻吁一口气。
“好,如果你一定要我再复述一遍,那我如你所愿……你所看到所听到的都是真的,你大可以去相信,甚至事实可能远比那些更加不耻……”沈瓷说到这稍稍缓了一口气,继续,“对,我和周彦在一起了,就在你受伤住院期间,我甚至已经搬过去和他同住,但他不希望我和你再有往来,所以我承诺以后再也不见你,这就是全部的理由和答案。”
沈瓷想着反正已经走到这一步,回头无路了,倒不如一刀切到底。
她把话都说绝了,等着江临岸的反应。
面前男人先是一片呆滞,继而呼吸急促起来,目中血光凝聚,死死盯着眼前的沈瓷。
沈瓷后背泛起凉意,觉得他有些不对劲。
“我……”
她想推开他往后退两步,可还是迟了,未等她行动江临岸已经一手掐住沈瓷的脖子。
“你有没有一点良心?有没有?”几乎嘶吼而出,额上青筋暴起。
他是怒极了才会这样。
沈瓷挣了几下没挣得开,干脆与他对视。
“对,我没什么良心,可是你也没义务…一定要我去见你……”
“你说什么?有胆再说一遍!”
“难道……不是吗?我知道你救过我,我心存感激,但当时那一枪…是你自愿冲上去替我挡的……没人逼你!”
“你……”
“还有,我以前就说过,我对你根本没有男女之情……我们之间的关系仅止于床上,而且一直是你逼我的,你一厢情愿,跟我没有关系……以前我还能忍受,但是现在不行,现在有周彦了,我希望我们以后能够……能够……”
脖子上的手掌掐得越来越紧,沈瓷渐渐呼吸不畅,但她并没有躲,只是盯着江临岸的眼睛。
他大概喝了不少酒,被酒精烘出来的戾气越来越重,眼中一片红光之外全是绝戾,又把全身怒气都转嫁到了掐住沈瓷的手上。
“希望我们以后能够怎样?”他咬牙切齿地问。
沈瓷屏住一口气,回答:“希望我们以后能够……分得清楚一点,最好也少见面,因为我不想……不想让周彦多心……”
她嘴里心里装的都是另外一个男人。
江临岸咽着气不断加重手里的力度,掌下是她纤细的脖子,还能感受到这女人温热跳突的动脉。
真残忍啊,明明几个月前她还温顺地躺在自己怀里,她性子硬,不愿说软话,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这些江临岸都知道,他也不介意,但她何至于这么对他?
他不惜把命都给她,她却连起码的一丝关心,甚至一丝怜悯都不愿意给。
真正是没心没肺吗?
江临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心里像是被堵了块石头,可是戾气更重,真想就这么掐死她,也好过彼此痛苦。
沈瓷脸色越发涨红,呼吸急促,可眼底却依旧一片清寒。
她将永远记住江临岸此时的那双眼睛,透着狠,恨,还有绝望。
直至身后响起一道响亮的呵斥:“你在干什么!”
周彦从走廊那头冲过来,用劲抽开江临岸的手臂,沈瓷身子发虚,往后倒,被周彦适时搂住,因为呼吸不畅咳得有些厉害,脸色也是一片通红。
“有没有感觉怎么样?”他关切地问。
沈瓷摇头,又咳了两声,扶着他的手臂从他怀里站直,周彦却没松手,继续搂着,抬头质问江临岸:“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江临岸步子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后腰撞在树杆上。
是啊,他是疯了,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几乎让他五内俱焚,一秒也待不下去了,继而推过周彦的肩从树荫里走了出去,离开时的步伐快速而狼狈,沈瓷不敢回头看,死死揪住周彦的袖子。
周彦低头看了眼,她目光发直,浑身战栗,像是经历了一场生死较量,他只能将她扶正翻过来面向自己。
“为什么刚才不反抗?”。
沈瓷依旧只是摇头。
“你摇头是什么意思?”
她还是不说话,周彦有些生气。
“知不知道他极有可能真的把你掐死?”
“不会,不会的……”沈瓷终于开口,却是一个劲替江临岸否认。
周彦气得喘了口气:“你怎么知道不会?他那脾气,又在气头上,什么事做不出来?”
可是沈瓷笃定:“他不会,我相信他不会…”
周彦见她坚持,又魂不守舍的样子,也就不再揪着这个无意义的问题追问下去了,只把自己的西装脱了下来,裹到沈瓷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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