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阿幸坐在桌子另一头,眉头皱了下。
“你真这么饿?”
“嗯,昨晚没吃晚饭!”
阿幸见她表情无恙,好像真的很饿的样子,只能又拿了碗去厨房,可刚走几步就听到客厅那边一通脚步声,他赶紧往回跑,沈瓷已经窜进洗手间了,趴在马桶边足足吐了几分钟,吐得昏天暗地,吐完之后自己捧凉水冲了一把脸。
阿幸站在旁边看着,也不过去,直到沈瓷从池台前面直起身来,脸上还淌着水,她直勾勾地问:“还有粥吗?吐光了,再给我盛一碗。”
阿幸皱了下眉照办,可是第二碗没喝两口沈瓷就开始作呕,但她还是硬生生逼着自己把剩下的半碗全部吃完,吃完胃里好像整个往上翻,又不得不跑去洗手间吐掉才舒坦。
如此反复折腾两次,她几乎是扶着门从洗手间出来的,脸色蜡白,额上全是冷汗。
“抱歉,胃里不大舒服,还有吗?麻烦再给我盛一碗。”她倚门站着,用袖子擦了下嘴上的水渍。
阿幸冷眼看着她,不动,也不言语,气氛好像一下子变成了两人的拉锯战。
沈瓷等了一会儿,见他没动静,眉头抽了一下。
“算了,我自己去盛吧!”
她径自往厨房走,经过阿幸面前的时候却被他一臂扯了回来。
阿幸:“够了!”
沈瓷:“……”
阿幸:“心里难受就哭出来,不想他们结婚就去阻止,把事都说清楚,是人是鬼他自己会分辨,何必一个人在这里糟践自己!”阿幸语气激烈,拽得沈瓷手臂生疼。
沈瓷眼底却一片寒淡,她摇摇头:“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阿幸:“听不懂?你是真不懂还是假装?”
沈瓷:“真不懂!”
阿幸:“好,你不懂没关系,我去把事挑开,我相信他会懂!”阿幸甩开沈瓷的手就要往外走。
沈瓷咬牙喊住他:“你去哪儿?”
阿幸:“我去丽思酒店,我去找他把话说清楚!”
沈瓷:“你去说什么?”
阿幸:“我……”
沈瓷:“你去告诉他我被他名义上的大哥强暴了?还是告诉他今晚他要娶的女人昨天背信弃义,扔下我根本没有去报警?”
阿幸一时无言,缓了几秒之后继续吼:“他们原本要绑的根本不是你,这些罪也不该由你来受,就算现在已经挽回不了,但他总该知道事实!”
沈瓷:“事实?对,事实,然后呢?你让他怎样?把江丞阳杀了?跟温漪离婚?还是让他违背所有人的意愿来娶我这个14岁开始就被千人枕万人骑的婊子?”沈瓷嘶喊到最后已经浑身战栗。
这些话都是带血的吧,她一字一句吼出来的时候明明伤的是自己。
阿幸犹如受当头棒斥,体内几乎快要焚烧起来的杀气猛地被沈瓷浇灭了,那种迅速聚集起来的心痛感,推着他慢慢走到沈瓷面前去。
面前的女人还是那张脸,那幅表情,只是眼神显出无力,好像刚才那段嘶喊已经耗尽了她所有元气。
“沈瓷……”阿幸想要捧一下她的脸,搂一下她的肩膀,他怕她会随时倒地,可稍稍抬手就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最后只能握紧自己的拳头,音色沙哑地问:“难道你不觉得委屈吗?”
沈瓷狠狠往下咽了一口气,摇头,抬起眼皮。
“委不委屈都已经是事实,但我不想让他知道,如果你瞒着我去找他,不如先让我死!“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坚定,不是威胁,也不是痛到极致的狠话,她是真的这么想。
……
江临岸大婚,江丞阳却从头到尾都没出现,江巍连打了几个电话给他,虽“兄弟”不合,但这种场合至少也得出面演下戏,不然更落人话柄,可对方手机始终关机。
温漪几乎一整天都心神不宁,看在别人眼里是因为过于紧张,但真实原因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做过坏事之后多少会存在负罪感,温漪熬到晚宴中场之后实在熬不下去了,找了个借口提前离席,路上夜色深浓,她需要开车窗吹着冷风才能稍稍平静。
其实中午她已经偷偷给公安局打过电话,询问城南地带是否有伤人或者谋杀案,但得到的是否定答案,有那么一瞬间错觉,温漪觉得可能是自己多想了,江丞阳好好的,沈瓷也好好的,大家都安然无恙,而自己并没有犯下什么不可饶恕的罪名。
只是错觉归错觉,表面风平浪静,可心里不断蔓延的恐惧和不安还是把她折磨得筋疲力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