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袁术决定接受李业的献策,西取长安本也不是秘密,他之前就已经和郭汜、李儒也商量过此事,舒邵能听说这件事,别人当也就能听说这件事,由而此事没用多久,就在袁术帐下的文武诸吏中传了开来。
张勋等将闻知后,如杨弘、舒邵的意见一般,私下议论,大多也都认为袁术此意实在昏溃,李业所献此策万难行之。便不断有人上书进言,或者求见袁术,当面进劝,希望能劝阻他止了此意,但那袁术一边有李业天天见,在他耳边吹风,一边有郭汜这员悍将、长安的地头蛇对他的此意大表赞同,却是因此而主意坚定,任谁劝谏,他都不听。其帐下人心,因是大乱。
又数日后,一个消息传来,说是陈宫、张辽离弃吕布,东奔扬州,投刘繇而去。
此个消息相比袁术打算西取长安而言之,好像不太起眼,但张勋闻后,却是忧心忡忡,私与从在他军中的族中子弟说道:“陈公台智谋士也,前时长史专门去了趟平春,似有招揽他之意,却其今不但不应明公之招,与张辽反弃吕布,往投扬州,难道是陈公台看出了什么端倪,以为江夏、南阳不可再留?是我等浴血苦战於南阳久矣,而南阳终将为他人有乎!”
朝廷有正旦的大朝会,州郡每年正旦日时,亦有朝贺。
袁术这边也不例外。
转眼年末,正旦前夜这晚,其帐下在宛县的文武大吏毕至其府,俱参加了正旦头一晚的这通宵庆贺。
饮酒至夜半,许是因为前不久受了杨弘反问的刺激之故,又或是因为深觉如果袁术西取长安,那么就将兵败覆亡的原因,舒邵醉酒之后,冒死进言,向袁术又做劝阻。
他溯及他跟从袁术起兵以后的种种经历,一直说到当下。这舒邵本是任侠尚气之人,当年为其兄复仇杀人,事发后,兄弟争死的故事,是海内多闻,皆以为“义”,因说到情绪激动的地方,慷慨激烈,乃至泪下。然而虽是这般的披肝沥胆,泣血力谏,袁术仍是不听。
非但不听,因为舒邵的进言是在醉后,缺乏自控,故是“言语无状”,举止失态,“失礼不敬”,还把袁术惹得大怒,险些令人将其拉出杀了,好在被杨弘等人救下。
然而经此一事,袁术帐下文武的心,也就更加的冷了。
颍川郡,许县。
张勋闻知陈宫、张辽弃吕布、投扬州此个消息的差不多同时,荀贞也获悉了此讯。
“这个陈公台,叫我说他什么好!”荀贞很有点无可奈何。
陈宫为何要离开吕布,东投扬州?其之目的,荀贞猜都不用猜,就能够知道。
陈宫这么做的目的,荀贞一猜就知,戏志才等人也能猜到。
荀彧略蹙眉头,说道:“阿兄,陈公台智谋固迟,亦谋略之士也,刘繇亦素有名,其亡兄刘岱是故兖州刺史,今陈公台往奔投之,彧愚以为,九江、阜陵、广陵三郡,似宜作些防范。”
荀彧没有提张辽,是因为如袁术不重视张辽一样,张辽现下的名声毕竟还不是很显,但荀贞却不仅知道陈公有谋,且也深知张辽不可小觑,此将委实是一员智勇双全的上将,对荀彧的建议因而表示赞同,点了点头,说道:“卿此言甚是,我正将用兵南阳,却不可使徐州、扬州出了乱子。”
他思酌稍顷,令陪坐堂上的长史袁绥,说道,“劳君起草军令,即刻快马送去九江、阜陵及徐州,令九江、阜陵两郡严做戒备,并对巢湖水贼要多加注意;令许显增兵广陵;调鲁肃、甘宁所部舟师入九江。”顿了下,又吩咐也在堂中的主簿陈仪,说道,“卿替我给会稽太守唐瑁、吴郡太守盛宪分别写书一封,别的不用说,叙旧之余,只把陈宫投刘繇此事提及即可。”
袁绥、陈仪应诺。
虽然陈宫有谋、张辽是将来的名将,但是在报给荀贞此讯的军报中也禀报了,其二人随行所带之兵只有步骑千余,千余众并不能给刘繇增加多少的实力,故需要对此戒备没错,然亦无须过分担忧,这些措施,已然足够防备了。
座中一人开口说道:“明公,吕公先已来书司徒赵公,陈欲入朝之意,现又闻张辽、陈宫弃吕布而奔扬州,是吕布已不足为虑;南阳日前又得消息,袁公路竟有意西入长安,可以料见,南阳现定人心大乱,则以在下之愚见,今已至明公取南阳之时也。”
说话这人,年约二十,长相英俊,裹帻白衣,跪坐席上,身姿笔直,锋锐外露,乃是周瑜。
——
多谢大家的捧场、月票和推荐!求月票、求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