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殿下把她从母皇身边给赶出去。你若是学她,就做好离宫的准备!”
玉独卿一声冰凉的叱训,犹似滚开的烧油般,滴在嘉安的耳畔,烫的嘉安身子一颤。
嘉安虽晓得这三年来,她所侍候的这位殿下主子不若以前那般懦弱不堪了,但却没曾想到,他会仅用一事,便提早,替所有的人,作下了狠心的决定,半分情面不留。
“是,殿下。”嘉安不再多想,恭顺的应声。
时间一瞬停止,静的发丝落在车板之上,都能听到声响。
玉独卿拈着果盘里备着的干果放入口中,皓齿轻咬,似是无意想起了某件事,问道:“嘉安,暗中向母皇身上下毒的那个人,查到消息了么?”
“回殿下,已经查到了,那人原名叫作‘柳扶风’,本是负责保护涵昱国君主贺兰南烟的暗影侍卫,只是不知因何原故,他似乎与贺兰南烟有些…不和?”
嘉安在向玉独卿回复这件事的时候,眼神里明显带着疑惑,她不太能理解,既然授命保护于君,为什么倒能眼睁睁看着需要保护的君主身处七载蛊毒之苦,而无动于衷?
玉独卿瞥见嘉安飘晃的眼神,亦已猜到嘉安心中所惑为何事,只不过,现在还不是谈那件事情的时候。
“继续讲。”玉独卿忽略嘉安暂时的走神,淡道。
“呃,是”
紧了紧神智,嘉安接着禀道:“殿下,这件事情说来也算是奇怪,好像柳扶风潜来皇上身边下毒的幕后操纵者并非是涵昱国的国君贺兰南烟,而是涵昱国威名赫赫的御大将军,御璟阳?”
“喔?是么?”
眸色微凛,薄眸里透出些许寒光。
玉独卿咬着干果成丝,汲着果丝里的清甜,唇上缓缓化开一抹轻笑。
“嘉安,如此微小的一件事情,居然让云安国的信报暗使查了整整三年才拙有成效?是不是该招批新人来培养了?”
玉独卿的声音柔软如棉,仿佛能滴的下水来。
萦绕在嘉安的耳边,泛着涟漪响起,不是命令,却比命令,更加让人难以违抗。
“殿下…这、这件事情,奴才哪里能做得了主,奴才有心,却是师出无名。若是殿下想将那伤了皇上的人给捉回来,奴才倒是可以尽心尽力,决不怠慢。”
嘉安嘣的一声额头磕在车板上,等到抬起时,脑门上,迅速飘起一块生生砸出来的红印。
“呵呵,是么?‘师出无名’?哈哈哈!”
玉独卿凝望着嘉安额角上的红印,像是听了天下的笑话,眯起眼眸,大声笑着,笑的浑身打颤。
嘉安不解自己的主子因何如此,只能保持沉默,等着玉独卿笑完。
一阵张扬肆意的笑声,随着马车前行,飘荡在冷雾凝绕的山间官道上。
玉独卿笑罢,满眸里仍是笑过残留下的余痕。
取了手帕擦拭唇角,玉独卿不以为然的道:“母皇年事已高,又身中迷蛊之毒,她寻了柳扶风来,也不过是想多个人陪她去下面快`活`些罢了。有或没有,不都是那个意思?”
“嗯?殿下此言何意?”嘉安费解的揉着脑门看向玉独卿,她这一磕,磕的还真疼啊!
“还能有什么意思?人家柳公子可是贺兰王罩着的人,你把他捉了,不是等同让云安国与涵昱国为敌?再者,本殿下能有今日,还多亏这位柳公子明里,暗里的出了不少力气。本殿下倒是应该谢谢他才是。”
玉独卿忆起思绪里偶尔出现的零碎片断,撑手支着额头若有所思,眸内隐约现出一抹深沉,暗的无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