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帮您,实在是办不到。您刚才也看到了,尤斯汀人一贯都是些臭不要脸,他们负责押送的外交舰根本就是最新的空间推动战舰加个伪装再挂上了个外交标。这战舰无论加速度还是性能在普通星系力场中都比普通舰只卓越不止一两个等级,我们现在根本就追不上了,有船都追不上!”
但顾晗晗却不为所动,她抓着布鲁赫长老的手腕不撒手,看着他问:“您去不去?”
布鲁赫长老一摇头:“不去。”态度坚决异常,也是个毫不动摇。
“好,您不去我自己去!”顾晗晗松开布鲁赫长老的手,绕开他向路前面走,“您别再跟着我,我以后也不会再找您,咱们分道扬镳以后各走各的路,只当我从来不认识您,您也从来不认识我。”
然而顾晗晗这一闹分手,布鲁赫长老却又不由自主犯贱往上贴。
“顾小姐,顾小姐,”他追上去抓住顾晗晗的衣裳,进而干脆直接抓着她的手,“你别走,听我说。我不是不想帮助您,实在是——”
“实在是你不能出手对吧,我早知道了。”顾晗晗打断布鲁赫长老,想要挣脱手掌,然而布鲁赫长老却死死的拉着她,任她怎么挣都挣不掉。
“撒手,不能出手那就别拦着我,咱俩本来也什么关系都没有!”她气急了,甩手站住,看向布鲁赫长老,“怎么,长老您还打算在这里绑票了我不成?”
顾晗晗呵的一笑:“那我可真的是欢迎之至。”
布鲁赫长老无论如何不能枉担个绑票她的罪名,那可不单单是个没吃着羊肉白惹一身膻的问题,这简直是要坏大事事要完呐!到时候跳进黄河洗不清,她那些图谋落了空的小情郎们肯讲理知道他老人家被碰了瓷的苦楚还好,一旦不讲理还不都得冲着他来,闹着跟他老人家要玩命啊!
因此,布鲁赫长老只好松开顾晗晗的手,但随便她胡来也是不可能的,他立即进闪身挡到了他她面前。
“顾小姐,别着急,”他说,“我只问你一个问题,问完你还要去我绝不拦你。你为什么要去救那个男青年。”
顾晗晗皱眉:“这还用问吗?我怎么能看着维利被送上战场去送死,当然是得把他救出来。”
“好,”布鲁赫长老一点头,“那么,顾小姐,你就确定你把他救出来就不是让他去送死吗?我们姑且不论你怎么追上那艘军舰,怎么把男青年成功地从满载武装和高级能力者的战舰里救回来。救回他来之后您又打算怎么办?他跟您在一起能做什么,或者说有了他您面临的处境会有什么新的改善?你觉得他是上战场成为炮灰的可能性大还是跟着您在这个危如累卵遍地都是陷阱的灯塔星成为炮灰的可能性更大?如果您真认为和您在一起更好的话,那么刚才在修道院您为什么不把伊夫家的那个小姑娘给带出来——就算没有我您也并不是全无办法的,不是吗?”
顾晗晗被布鲁赫长老的这一连串反问问得是哑口无言,一声都发不出。她颓然低下头:“可我怎么能够什么都不管呢,长老?这都是因为我的缘故啊!”
“人总就无能力为力的时候,”布鲁赫长老很认真地看着她,“就算是神也不可能不老不死全知全能无论什么时候都有办法。碰见这种无能为力的时候就要承认,这是减少损失降低伤害最好的办法,无论是对于你还是对于跟你站在一起的人。如果因为自己的心理上的什么狗屁负罪感就乱来然后你或者心安了,但局面可就更加没法收拾了啊,这个有句成语是怎么说的来着?”
布鲁赫长老敲了敲自己的头:“哦,想起来了,识时务者为俊杰!”
顾晗晗半响不动,像是被布鲁赫长老的这一番话深深触动了,然后她扬起脸,眼上已经蒙上了一层湿淋淋的泪光:“所以,长老您也认为我应该乖乖地回杏花巷去吗?”
顾晗晗的泪光让布鲁赫长老慌了神:“哎呀,怎么就哭了呢,这一点点的小事,怎么就至于要流眼泪呢?”
他手忙脚乱地挥舞着自己黑袍子想要帮她擦眼泪,但又不好意思直接摸到她脸上去,因此十分无措。
“我那怎么是说让你回杏花巷去呢?”他拼命安慰她说,“胡扯,胡扯,我是那个意思吗?我巴不得你永远不回去呢!”
顾晗晗被布鲁赫长老安慰得不好意思了,破涕为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那不就是反派劝降专用成语吗?您让我识时务,那可不是就是让我投降嘛。”
布鲁赫长老立即就说:“那也不至于识时务到立即投降的地步嘛。我的意思是说你没必要拼死拼活跑去把男青年从尤斯汀手里抢出来,上前线又不是什么坏事,就让他上前线去治治他的神经病不好吗?”
“我觉得您在这里有个误区,顾小姐,”布鲁赫长老一本正经地说道,“您总以为上前线就是送死是当炮灰,实际才不是这么回事呢?这不怪您,您从来没去过战场,对战争以及战损率没有什么认识。但我得告诉您,即使在战损高达百分之五十以上的宇宙战场,能力者战损其实连十分之一都不到,而就算是这十分一的战损,其中也有百分之九十九是低级能力者。剩余百分之一的概率只是一线超级战士的偶发事件,只要跑得掉就没有活不下来的,就更别提像男青年这种智力系上前线也是在后方最多轮到二三线非战斗岗位的。反而对于高级能力者来讲,战场是一种能力的磨砺与突破的契机。即便不突破,经过战火考验的战士至少心智也会成熟起来,不会乱发神经。而且上战场也是很光荣的事情,都不上战场那人类还什么后方可言呢。您看,既光荣又有用,还能治疗神经病。这多好的,您完全没必要为此感到内疚,为他流眼泪那就更没必要啦。”
顾晗晗被说得心悦诚服:“您可真会安慰人。”
“是啊,是啊。”布鲁赫长老弯腰拾起被顾晗晗摔碎的通讯器,很遗憾地说道,“本来还想着让你们能够告个别,那就非常完美了,可惜搞砸了,现在是不能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