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5、后路断绝

吓得不清，现在才刚刚脱离危险从昏迷中醒来，枢机院都已经将抗议书和问询函都送到司里来了，我们不得不对您提出警告，您这种行为严重违反了裁判所的员工工作守则和您的聘用合同，请您务必认真反省。现在请您跟我回去吧，我奉裁决司紧急情况下最高授权，必须要立即将您带回裁判所。”

    然而枢机院的抗议书以及裁决司的警告对布鲁赫长老根本屁用不顶，他明显连听都没听，对裁决长的禁欲脸更是懒得多看一眼，只是皱起眉头，不知想起来了什么需要认真琢磨心事的样子，搞得好像他真有什么值得天人交战的大抉择一样。

    裁决长却仿佛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语气也没那么强硬了。他用和缓地口吻说道：“幸好您悬崖勒马，没有真上地球人的船。否则为了将您请回来，即使是酿成重大的外交事件也只好是在所不惜了。”

    他这回的这番话显然是起到作用了，虽然顾晗晗是完全没听出来这作用到底是打哪里起的，但她感觉得到，布鲁赫长老内心天人交战的天平明显是有了偏向，开始向一方妥协。

    他眉头皱得更紧了，眼中也透着一种肃杀，以至于空气都有了凝滞感。长久的沉默之后，布鲁赫长老似乎点了点头，空气里的压力与肃杀随之也就消失。布鲁赫长老转过头来看了顾晗晗一眼，那是只有顾晗晗感觉得到的很依恋的一眼。然后他什么都没说，转回了头，直接朝对面走过去。裁决长立即侧身让开，他身后的裁判所官员们也纷纷闪开两边。布鲁赫从他们中间走过，几名黑袍子的裁决官跟上他簇拥着他进了敞开门的太空电梯，其中一名裁决官抖开手里面的黑袍子，一展盖住了布鲁赫长老的全身。然后电梯的门在他们背后关闭，重新穿回制服的布鲁赫长老就这样走了。

    对于此情此景，顾晗晗真不知道是该喜该悲，是该高兴终于摆脱掉了一个老无赖的纠缠，还是该哀伤又失去了一个不甚靠谱的队友——即使是不甚靠谱的队友，终究也还是个队友啊！然而想到布鲁赫长老临走前那堪称是惊心动魄的一瞥，顾晗晗的内心终究是很不是滋味的。

    “这事闹得，”她心想，“怎么跟是我拐带了个大家闺秀私奔离家出走，然后让人家家里人追上来一通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给抢回去了似的……”

    冤枉哀哉！

    裁判长再次来到顾晗晗面前，这次他手里拿了一份信。要说顾晗晗完全不紧张是不可能的，他手里拿的这张纸要是裁判所专属审查令的话，那她这回非得蹲监狱不可。毕竟也没哪条法典是规定了裁判所出动一回只能办一件事，他们完全可以先搞布鲁赫长老再搞自己，同一回没问题的。顾晗晗忽然觉得自己真是大意了，轻敌了，刚才真应该抓着布鲁赫长老死不放手，现在布鲁赫长老走了，他们万一又来抓自己怎么办？情等着苏裕去裁判所签字保释自己还是安东尼去裁判所保释自己呢？

    所幸并不是。裁判所并没有顾晗晗想象中的那样没底线，看起来节操仍在，她纯属是杞人忧天。

    裁判长将那封信递给顾晗晗：“这里有一封通知函需要转交给您，顾小姐。”

    顾晗晗一愣：“通知函。”

    “是的，”裁决长点点头，“您的注册延期了。之前由协会名义发给您的那张邀请函有效期限只有一年，到今天就正式失效了。所以依照相关章程，已经重新为您进行了注册延期，并正式向您发出敦促通知书。希望您依照通知要求，在期限之内及时完成注册。新的有效期仍然是一年。”

    “你们裁判所还负责送这个吗？”顾晗晗皱着眉接过那封通知，没有急着拆开去看，反而看向裁决长，“一般过期了不都是取消注册资格吗，为什么竟然还能延期？那么如果我再到期了还没有注册怎么办，继续延期吗？”

    裁决长不理会顾晗晗话里讽刺的味道，只是说道：“按照法典，未能在邀请函有效期内完成登记注册的超能力者存在信仰质疑，应由裁决司负责敦促其在限制时间内完成注册并对其信仰质疑问题进行判定，如有信仰偏差问题则需协助修正。此为限定性职责，裁决司有权选择采取强制性手段。但您是身份尊贵的夫人，冒犯您并不是我们所希望的。请您无论如何在敦促期结束之前完成注册。并且按照两个世界的原则，您如果坚持不注册，不仅仅违反超能力协会章程，您同时也将不会被看做是同一个人类受到宇宙公法与人权法案的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