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纬的决心终究还是比所有人想象得都要坚决和彻底。临到傍晚时分,皇宫里到底还是來了人,而彼时,孝珩尚还外出未归,偌大的广宁王府,在这样寂寥的时刻,似乎只剩下了长恭和清颜两个人。
“徐之范,你这是什么意思?”紧盯着那放于红木漆盘中的酒壶和杯盏,长恭的眼瞳微缩,出口的话语却是气势不减分毫。
不敢直视面前这位素來以铁血杀伐之名威震天下的男子,一脸无奈的徐之范微微躬身,虽然心中惋惜,但在礼节方面依旧是做得无可挑剔:“王爷,这是皇上的旨意,小人也只是依令行事,您……”尚未把话说完,他已然注意到了一旁兰陵王妃那骤然肃杀的眸光。那一眼之中的寒意太盛,即便隔着一层轻薄的面纱,也足以令人毛骨悚然。
几乎是身不由己地退后了几步,徐之范维持着行礼的动作,只觉得背上的衣衫已经被冷汗给浸湿了。早便听说过兰陵王妃近日里抱恙在身,不宜吹风也不宜见人,却不想纵然这样,她也还是那个堪称与玉面修罗相匹配的唯一女子,当年仗剑闯宫的傲骨,及至而今,也沒有消褪一丝一毫。面对着这样的两个人,他倒是突然有些怀疑自己还能不能活着回宫复命了。
“皇上的旨意……”嘴角勾起一抹带上了十足凉薄的笑容,长恭的嗓音逐渐地透出些许低沉:“他到底,还是下了这样的决心啊。”
“王爷……”不知道该怎样去接他的话头,徐之范虽则忐忑不安,却也不敢扔下酒盏掉头就跑。高纬的死命令压在那儿,如果他不看着兰陵王把毒酒喝完,那他就算勉强逃回了宫,只怕也不过是落得一死的下场。这么一比较的话,还真是死在哪里都一样了。
“动作倒是挺快。”沒有顾及面前之人的为难神色,清颜眸色冷冽,出口的话语自然是客气不起來:“就是不知道这壶酒的分量够不够解决两个人啊?”
“王妃言重了。”忍不住抬手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水,徐之范连连鞠躬,一直强装镇静的声音也是在此刻出现了裂痕:“皇上并沒有诛连的意思,所以……”
“只取本王一人的性命是么?”语调平缓地接话,长恭慢慢站起身來,神色却再沒有了先前的波动:“徐之范,只要你能保证不牵累本王的家人,那这杯酒,本王喝了。”
“王爷放心,别的不敢说,这一点,小人却是绝对可以代表皇上进行保证的。”几乎是轻松了一口气,徐之范冲着长恭便是郑重地一抱拳:“小人此番行事也是情非得已,还望王爷海涵!”其实兰陵王为人,他也是打心底里佩服的。然而皇命不可违,他不过是宫里可有可无的一号小人物,除了执行命令以外,便是再无其他任何办法。
只愿这位王爷,能够在黄泉路上走得安稳一些吧。
“那本王就放心了。”稍稍牵动了一下嘴角,长恭沒有再多说什么,伸手就端起了那盛着清澈酒水的杯盏。若是不说,谁又能知晓这轻易可夺人性命的鸩酒居然会是这般无害的模样?纵然他知道会有这样的一天,却也从來沒有预料到这一天会來得如此之快。
“长恭!”尚未将杯盏放至唇边,一只洁白如玉的纤细手掌便是从斜刺里穿插了过來,一把抓住,紧紧地不肯放松分...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