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为何,每每想到这句话,唐奕都有一番不同的感悟。他总觉得,这个“德”非指德行,而是人心。
也许,赵光义还有另外一层意思,也许事实远比“君贤弟忠”来得更加残酷。
也许,这就是赵二在警告赵大,“失了人心,迁不迁都没有什么分别。”
引伸开来,也许真正的意思就是:“天下,德者居之,而我比你有德!
也许,这是太宗在向太祖宣战。
也许,唐奕曲解了这五个字。但是,有一个事实谁也无法否认,“在德,不在险”这五个字确实重于千钧,击溃了太祖要迁都的念头。
一年之后,太祖在最鼎盛的时候离奇崩世,也宣告了这场兄弟之争的成败。
金匮之盟、烛影斧声......可惜唐奕来晚了七十年,无法见证那段千古迷案。
在德,不在险!
若是按照唐奕的歪理,那就是拉开那次皇权之争大幕的第一次亮剑。
而现在,岂不是极其相像?
什么是拉开仁宗与汝南系之争的那一次亮剑呢?
赵祯在怕。
赵宗实在想。
而唐奕,在等......
等那家人如太宗一般威风八面;等他们也用五个字敲碎赵祯的防线;等他们自己把疖子掀开,他好下手拔脓!
可惜,唐奕失望了。
等来等去,却只等来一个正七品的殿中侍御史上了一本奏折,远没那五个字来得气贯长虹,甚至有点......
low!!
不过,这位七品侍御史注定要千古留名了,因为他的这一纸参奏是把整个朝廷都给告了。
一下抖出来弊案十九起,朝廷三省十八司、六部分属,除了礼部的钦天监是个清水衙门,实在没什么可告的,其余没有一处幸免。
共十年间或这儿或那儿,牵扯官员使吏三千余人,光名单就写了一寸多厚。
整个朝廷震惊了,也不知这七品侍御史说的是不是真的,若是属实......
不可能是真的吧?
那些不明真象的朝臣在怀疑直假,而那些牵扯其中的臣子却是心如明镜。
这十年间,涉案之人虽有些已经离世,或有调动升迁,但是绝大多数还在朝中。
这一本参下来,无不惊若寒蝉,人人自危。
接连两日早朝,休政殿就宛若灵堂,死气沉沉。
赵祯终于怕了,虽然他把这那张折子当殿撕毁,大骂这是妄言诬陷,并“一怒之下”把那个侍御史发配岭外,算是明确的表明了立场。
可是,赵祯知道,既然人家已经出手,就绝不会拿一个七品言官试试水就算了。
有第一个,就一定有第二个。
“不行!”此时,赵祯宛若热锅上的蚂蚁,在寝宫之中来回踱步。
“不能让大郎妄为了......会害了他!”
急声吩咐李秉臣,“你亲自去!去把他叫来,朕有话要与他讲。”
李大官不敢怠慢,领旨而去。
到了唐家小楼时,唐奕还在盯着民学的人打包装箱。
见是李大官亲至,急忙迎了上去,“怎么还让您老亲自跑上一趟,吩咐下面过来就行了呗。”
李秉臣一笑,却是没心情和这小疯子逗趣,直入主题。
“陛下让你过去一趟。”
唐奕虽早有准备,还是愣了一下。过去一趟?干什么?
鬼都知道,那位好心肠的皇帝又要瞻前顾后了。
沉吟良久,唐奕扬起嘴角,与李秉臣道:“麻烦大官一事......”
李秉臣微微触眉,“大郎何事?”
“回禀陛下,就说......”
“奕不在观澜。”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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