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头的裘礼烨将 将收了夫人即将回府的信鸽之后,满脸的喜气尚未收住便又听得管家回禀门外有人求见。
待将人 招进来之后,裘礼烨恨不得将手里正在盘着的两个雕花核桃给扔出去。倒是那李梵音信守承诺,说是午后来拜访还当真带着大小一应物什来了。
裘礼烨面色难 看却不想开口,免得这厮又说出什么“翁婿之仪”来将他仅剩的好心情都给磨没了。
“裘相,叨扰了。”李梵音笑意莹莹,裘府的一众下人倒是对这个年轻人印象极佳。
“这是我带来的名山针尖和随身物什,接下来的一个月裘相如有任何问题和需要都可以寻我。另,我还带了好些临渊阁的吃食,马上就要晚食了,不如咱们翁婿二人小酌一二。”
像是知道今日横竖绕不过去这个坎儿,乍一听到李梵音这么说裘礼烨还是感到震撼。人精,又是个年轻人,裘礼烨当真为自己和裘彩撷的将来深深担忧起来。
“我晚间要赴宴。”
李梵音被拒了面上也不显难看,“那便不用招呼我了,夜间还是少用些酒的好。”
裘礼烨心说:谁打算好好招呼你了?
然而他这般熟稔有礼的态度倒是叫他不好说什么,轻哼了一声打算将他冷置起来,受不了了这厮总归是要回去的。
眼见的裘礼烨这便要出府去,李梵音没回头倒是轻声说了一句:“若遇上刑部李大人待我向他问声好,若是能共饮上一杯就更好了。”
裘礼烨听了权当略有所思,只知道这厮从来不做没有意义的事儿。他当下没有答应李梵音,到底是将这话放在心上了。只不过那刑部素来与他不对盘,尚有礼部也是跟着刑部一头,三人在朝堂之上少不得针锋相对。
席间裘礼烨倒是没有专程去同那刑部的交谈,倒是隔着整张席位在同僚皆举杯的时候,他看到那李大人好似向着他的方向拱了拱手。裘礼烨当下微微点了点头,两人之间配合默契好似完成了神秘的协定。
可事实上,裘礼烨根本不知道那厮会突然向自己表达善意,他一霎时便想到了李梵音。
待回到裘府的时候管家禀告这厮择了裘彩撷院子边上的厢房住下了,生活间也并不挑剔,只带来的物件都是顶好的。裘礼烨想了想便要下人将最好的物什给那厢房送去,他既然接受了李梵音住下自然没得亏待了他的道理。
次日倒是更玄乎了,裘礼烨由是一人在府上的关系,是以下边人在晨间倒是简单置食只供他果腹即可,可如今倒是精致小点一二十样这般摆开可不是叫裘礼烨赫了一跳。
便见那白衣公子坐在椅边瞧着他,“裘相起得倒早,若是阿彩,此时恐怕还能再赖上半个时辰。”
裘礼烨闻言气得险些肝火烧心,“你又如何得知这一切?”
“我与阿彩在佘山相遇时她落了难,且搭救了一把有机会共度几日罢了。”李梵音说得轻巧,自然地忽略了在竹林中同床共枕的日子,指了指圆桌上的物什道,“裘相不妨试试我的手艺。”
“你自己做的?”
但见李梵音点了点头,裘礼烨气得扭头便走。装作同阿彩很熟便罢了,如今还享用些吃食来收买他,简直妄想。
待到门口马车上之时,裘礼烨才想到方才一怒之下根本就没吃早食,届时又得上朝站立几个时辰可谓难熬。恰好见到马车内小几上放着好些糕点还烫了一壶热茶,他感到腹中越发饥饿,待马车驾驶平稳之后便取了些来吃。
东西的味道不俗,比起平素里裘府上的老三样裘礼烨感到新鲜一劲儿吃了个光。这才呷了一口茶询问赶马的车夫,“今日的点心十分味美,不知是哪处买的?”
马车夫回道:“小的不知,却是那长相俊美的李公子置办的。”
裘礼烨哪还有不明白的,李梵音这厮有备无患倒是套路了他,如今吃了人家的最短往后再如何摆架子都不想那么回事,当即更怄气了。
这便也罢了,朝堂之上尚有更大的惊喜等着他。
争论了数日的流民收容问题突然迎刃而解了,不单单是户部对财政问题照单全收,连着刑部和礼部都纷纷表示可以将空置衙门和驿馆腾出来暂时留用。
争锋相对的言官之一霍老突然上奏乞骸骨,本三五日要被他参一本的裘相都觉得十分不习惯了,神奇的是新帝也都允了。
最主要的是早朝末了,新帝昭告天下寻着了前太子的音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