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腰间的佩剑,并不急着拉开,而是问了心中的疑难,“你和王七爷不是有仇吗?何必如此。”
江上风雪呼号,窗外的冷风灌进来,被屋中的暖炉熏着,竟也有些微冷。
她的锦帽貂裘,第一次有些碍手碍脚。
对面,薛少的目光就像这江上的风雪一样冰凉,“本少和他是有仇。可惜,本少可以取他的性命,你们却不能。”
看他神色,再无转圜的可能,她的宝剑终于出鞘。寒光潋滟,她双眉轻挑,“为什么?”
薛少脸色一收,神态是说不出的严肃淡漠,“因为,他是本少的兄弟。”一语毕,长剑刷的一声刺来。
厮杀即刻开始,锦公主闪躲飞快,险险避开一剑,扬声道:“可惜,你的兄弟已死。”
她是天生爱才,可若是这才不受她的控制,却要置她于死地,便不能怪她心狠。
长剑出鞘的声音,登时引得门口一阵骚动。阿若和阿初匆匆进门,手上的兵器亦是锋利。跟随在姐妹二人身后的,正是一干虞美人下属。
薛少以一当十,欲在船上杀了锦公主。大江之上,追云山庄的船好似早就得了号令一般,瞬间靠近了虞美人的船。很快,船与船之间就开始了厮杀。
兵刃相接声,鲜血喷溅声,被呼号的风雪一混,便听不清了。追云山庄的人和虞美人,只剩下一场戮战。
船中,薛少的剑招奇特,是锦公主从未见识过。宽敞的厢房中,十来人互相厮杀,登时就变得局促。阿若阿初护卫着她,总想要避开薛少的攻击。可薛少,却根本不在意阿若阿初以及任何人,全部的招数都往她一个人身上招呼。
他想杀了她,比任何时候都想。
她却不能死,至少不能被他杀死。
不过是战斗了一会儿,她便看出来薛少的功夫,在阿若阿初之上。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王七爷会和薛少成为最好的兄弟?
因为他们的武功造诣,真的是太相似了。
同样的江湖游龙,同样的骁勇青年,当然是英雄相惜。
不过是一个不慎,阿若阿初便败下阵来。
其他下属也被打退,独留她一个人仗剑立在他的眼前。她着锦帽貂裘,内里衣裙绯色,黑发上簪着的珠花,小巧而精美。她勾唇一笑,“薛少果然要为七爷报仇吗?”
她退一步,刚好退出了薛少的攻击范围。
薛少上逼前一步,长剑泛着雪亮的光,面上写着浓厚的杀气,“当然。”一丝也不肯犹疑,仿若他们兄弟从未生出任何的嫌隙。
仿佛那些江湖传言,也只不过是传言罢了。
她眸光一闪,温柔一笑,笑容与往日并无不同,但眸底的神色却瞬间冷漠冰凉。
眼帘一颤,她道:“你恐怕不能如愿。”语毕,忽然像是离弦的箭,“嗖”的一声射向薛少。
她的招数很快。
闪电一般铿锵入耳,闪电一般猝不及防。
这应该是她第一次亮剑。此前也并未这样用技巧性的武功单打独斗过,便是在沙场上,她也是运筹帷幄居多,真刀真枪见少。纵使杀敌,捭阖来去,大刀挥舞,收割性命,也落得干净。
然而这一次,她却选了和薛少差不多的套路。
利用狭窄的厢房,近身作战。
贴身之战,寸寸皆险,谁都有可能丢了性命。
薛少手腕翻动,长剑迎上了她的长剑。两个人都是一样的兵器,砰的一声交缠,发出“叮”的一声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