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中期之后,法纪废驰,品官之家,都是有占役之事。
也就是把卫所营兵,当成自己的家兵和奴才来使唤。
南京的某个国公,娶小妾照规矩只能晚上迎亲,于是派了五千南京的禁军,张着火把,从国公府一路排到那个小妾的住所,这种声势固然是给婚礼增添了不少的八卦,不过军人的身份体统和尊严,那是一样都谈不上了。
现在浮山营这边,已经有了军人的尊严和自觉,更有一种团体意识和荣誉感。
莱州知府这贸然的一角公文,还有胶州和浮山所生员们的表现,当然是叫张世福在内的所有人,都是极为愤怒。[
“这件事,本将无法应承,你只能在浮山营等候我们游击大人回来,再做决定。”
一瞬间,张世福不仅不曾答应下莱州的公文中的要求,反而是把信使给扣了下来。
这种彪悍和绝不犹豫的作风,也是使得那个信使小吏极为意外,更加深了他心中对浮山营的一些印象……他微笑着道:“是的,将军,下吏遵命就是。”
“唔,你只要不惹麻烦,我们也不会薄待你的。”
张世福简单吩咐一句,派人把几个送信的吏员带到营中,妥善安排。
然后便是叫人把王云峰唤来,简捷的吩咐道:“这件事一定要查明原因,知晓内情,我建议,最少要把相关的人员名单都查清楚了。”
理论上张世福是王云峰的上司,不过他却没有用命令的口吻,而是“建议”,这其中的关系就是张世福拿捏的很好了。
事实上大家都是十分明白,王云峰这个特务头目是只对张守仁一个人负责,谁想命令他,无非是给自己找麻烦罢了。
王云峰不露声色,眉宇深处,却自有几分焦急:“是的,我会立刻着手进行。”
“我知道你们有信使,每天和大人来往联络,我想是时候请大人回来,主持大事了。”
和王云峰商量完毕,又把孙良栋一伙撵回去继续训练,张世福也是长长叹了口气。
风雨欲来,不知道大人回来之后,又如何应对眼前一切?
生员,特别是地方上有名望的生员和举人,那是武将轻易得罪不起的存在。哪怕是总兵官,面对一群读书人时,也是毫无优势可言的。
这件事现在算是萌芽状态,参与的人还不多,如果是事情闹大了的话,未来的后果就很难说了。
浮山营只是一株刚破土而出的新苗,或是一株正在成长的小树,真的经不起风雨欺凌和外力的摧折啊……
……
……
天空中乌云密布,风呼啦啦的不停的刮着,庭院中的树木也是被风吹的东摇西摆,晃个不停,天地之间,就是一片苍凉之意。
就在狂风之中,也是夹着一片片的雨点,不停的洒落大地。[
已经是农历八月,原本已经大有秋意,这么一场雨下来,更添萧瑟,这种雨,落在人身上,冰冷透骨,令人觉得十分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