塘少说也能弄一万以上的银子,这利润,在很多总兵官眼里也不能算小了!
事实上,事关自己,几百银子也是大事来着!
来的这个高个子男子显然是饿坏了,衣襟上又满是泥污,显是在各处辛苦跋涉,十分劳累,但坐定之后,他倒也不敢失礼,举起杯来,对着孙承宗笑道:“阁老,晚生敬阁老一杯。”
“后生且坐,老夫饮了。”孙承宗现在对浮山这边的所有人印象都十分之好,所以在对方举杯时,自己就已经举起杯来,并且已经将酒饮了下去……这样对方就能饮洒,并且能早点坐下去了。
这样体贴,并且不摆老年人和阁老的双重架子,这个敬酒的青年人也是十分崇敬,因又向孙承宗礼敬道:“阁老声名,远扬天下,今能相会,实在是晚生之幸事。”
适才他进来时,和张守仁对答,十分狂放,此时连饮两大杯酒,但却是声气十分恭谨,适才那副狂生样子,倒是消失不见了。
张守仁笑道:“阁老,不要被他的样子蒙蔽了,这厮十分骄横无礼,在末将这里,可是没有人能为难他,阁老在此,今后要替末将撑腰了。”
这算是半真半假的请孙承宗留下,要是承平时节,一个游击延揽一个前阁老留下,就算是做客,那也是太拿自己当人物了。
但现在所有人都明白,清军入寇,山东很可能保不住太平,不要说济南了,德州也未必就稳如泰山。[
消息一旦传开,还不知道多少人往登莱这边来避难,甚至是到兖州,甚至是到南直隶!
孙家得张守仁恩惠,现在已经阖家平安,并且在胶州和浮山营这边都安排了住处,孙家的家财已经散尽,张守仁把孙府每月开支都接了下来,每月二百两银子的规例,从买菜钱到给奴仆的开销,都是包括在内。
这样的开支,真正豪阔官绅是不看在眼里的,也不够用,对孙家来说,不丰不俭,宜乎酌中,倒是十分相宜。
银子不多,安排的住处不是很大,但处处是显的很用心思,这就十分难能可贵了。
这么大人情,加上战局变幻不定,张守仁才能大胆请老孙头留下。
“嗯,这个……”
孙承宗还真是没拿定主意,他一个帝师阁老,留在一个游击的营中,确实是有点骇人听闻。当年复社张薄是曾经和刘泽清相交,但刘泽清在当时已经是副将,并且拥兵过万,霸据曹州一带,是一个大军阀了。
而张薄虽然是复社领袖,名满天下的大名士,但官毕竟做的不大,根本不能和孙承宗相比。
虽然对浮山印象极佳,但孙承宗此前的打算是到莱州府暂居,或是干脆到登州去。
难得出外,不如多见识几个地方为佳。
现在张守仁这么盛情挽留,他是有点踌躇不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