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机会了。
倪宠面色如土之际,李师爷呵呵一笑,提点他道:“东主你光记着以前的旧怨,也不想想,张征虏刚刚受赏,一心要再立功邀结圣心,东主若是配合他,以你巡抚军门的身份,不比别人强过百倍?征虏是年轻人,要做事立功受赏,东主你在这上头多下点功夫,不比在这怨天尤人的强?”
“懂了,我懂了!唉,我真是蠢材!”
算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倪宠一想,自己何必吃张守仁的飞醋,人家斩首小两千的功劳本事,自己这辈子也撵不上,而且现在自己是巡抚,文职与武职在功劳体系上也是两回事,只要文武和济,抱住张守仁的大腿,则诸事顺遂,张守仁满意,他这个巡抚也就当的有滋有味,不必再担心早早的被人撵走了。[
“妙极,妙极!”
倪宠越想越妙,当下便是对着窗外叫道:“来呀,快给本官备轿子,还有,拿官服来!”
“东主,”李师爷再次提醒:“人家是太子少保,征虏将军,官服相见,东主是给他行礼,还是叫他给你行礼?”
原本巡抚军门是天子派在地方的监察官员,非常设地方官,所以有代表巡视的意味,一般加御史官衔,弹劾封奏,中央也无有不准,所以时间久了,威权极重,原本的布政按察都指挥三司,已经成为巡抚的部属。
但那是一般的情形,象张守仁这样的,与封伯只差一步,实力强,官位也强的离谱,不论本职贴职勋阶散官都是正一品,远在倪宠之上,这样的身份地位,叫他以部属身份给倪宠行礼,这自然是说不过去,叫倪宠这个巡抚给武将行礼,那更是笑话,以后甭想混了。
一语点醒,倪宠歉意一笑,答说道:“好吧,稍晚一些,我便服去见他,他亦便服相见,礼数上随意,说话也随意。”
“对喽,东主这一下算是真明白了!”
……
……
倪宠推迟了出门的时间倒是明智的,张守仁此时并没有在营中,辰时一过,看看怀表已经快到十时,他便换了便服,只带着几个同样是便服打扮的内卫,不带幕僚和书记官,直奔东牌楼方向而去。
这里是王府亲从官和宗室聚集而居的地方,济南一亲王一郡王,几十个镇国将军奉国将军一类的宗室,大半聚居于此,还有一些达官显贵也在这里凑热闹,大名湖就在左近,风景秀丽,普通的百姓和乞丐一类的扎眼人物是到不得这里的,所以格外清幽,环境亦好,大块的青石板路铺道,两侧皆有树木,春夏之时,想来是这里风景独好。
就算是此时的冬春之交,看过去也是一片片的白墙碧瓦,庭院深深,有的幽深,有的明朗,有的高致博雅,看起来都是各有千秋,在这种时节,仍然有引人一窥究竟,洞彻堂奥之感。
这就是世家建筑了,墙不新不旧,屋也不新不旧,而树木参天,显示出百年传承的底蕴出来。在这里,寻常人一定会信心消磨,感觉开府建衙,起居八座,和这些真正的贵族相比了无意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