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曹营开始逃走,惠登相和王光恩当然是有样学样,两营从前冲状态到后撤,倒也十分方便快捷,只是调个头而已。
就算这样,旗号和金鼓都是丢了一地,不少人一边逃还一边叫败了败了。
有不少军官却是躲在角落,用警惕的眼光看向官兵那边……他们手中都是拿着成包的金银和绸缎等细软,如果车阵那边开始追击的话,他们的任务就是把细软给丢出去。
几万人,漫山遍野的逃走,开始走的还有秩序,骑兵在先,妇孺在中间,后来就乱了,到处都是乱糟糟的人群,到处都是丢掉的旗帜和大件物品,帐篷,炊事用具,铲子和锅子,到后来开始丢掉兵器。
只要为了轻便,方便走山道,就算丢掉一切也无所谓。[
开始时将领还在弹压,后来干脆就是不闻不问,每个人都象是在坐船一样,被人群簇拥着走。很多人都是一脸的无所谓……这样的场面,经历过太多次了。
“今日之败,恐怕吾等横行天下之时日不久矣。”
和王光恩几个会合之后,彼此都是看到脸上的狼狈之意,罗汝才一脸晦气,神色晦暗的道:“有登州兵在,有征虏将军在,我等已经没有和朝廷讨价还价的本钱了。”
“真正是晦气,哪里惹来这个杀星!”
“听说朝廷有意对东虏打一场大仗,可能会调征虏将军和登州镇去北边?”
“入他娘,如果这杀星真的走了,不论他去不去打东虏,咱老子一样到武当山去,给真武大帝上一万斤灯油!”
“哈哈。”
说话的是惠登相,一句话出来,吉圭便是哈哈大笑,惠登相在马上颠簸的难受,又是败逃,心绪正是不佳,吉圭虽是军师,不过他也不客气,冷然道:“吉子玉你是什么意思……”
话没说完,吉圭便道:“惠帅,在下是笑你要出一万斤灯油了。”
“这话怎说?”
“此次战事,在下越想,心里就越是笃定。”吉圭神色淡淡的,眼瞧着越来越远的西营那边的动静,嘴里只道:“闯营先走,接下来又是故意撵咱们走,征虏将军少保大人这是给咱们留元气啊,如果将他们那有自生火铳的骑兵调几百骑来,精兵多留一些,西营一样顶不住,咱们这里,也是得留下一多半人去。现在看来,结果已经是最好的了。”
这么一说,众人都是有恍然大悟之感。
刚刚那一仗死人虽多,见仗极惨,但官兵没有追击,甚至都没有预先布置追击的准备,直接便是放了各营逃走,不然的话,这样乱糟糟的景像,得多死多少人才能逃的出来?
各人都是打老了仗的,这个道理,吉圭一点,大家就都醒悟过来了!
“不错,征虏是有意放我们走。”
“哈哈,咱们都是踩了狗屎走了狗屎运啊。”
罗汝才也是抹了抹额角的汗水……这一次要是张守仁把主力用来对付他,能不能逃出生天,能带出多少人来,他感觉是异常的悲观。
“看来征虏是想用养寇自重这一招?”
“是的,惠帅说的是。”吉圭笑道:“朝廷重视的,无非是西营和我们曹营,还有革左五营,李帅的闯营。一下子要是把咱们和西营全打跨了,闯营现在才一千多内营将士,没有我们牵制,怎么也发展不起来。天下无寇,朝廷对将帅还能客气吗?”[
“嗯,嗯,是这个理!”
事实上崇祯和朝野间的士大夫对流贼巨寇的警惕是远在当时的满洲之上,哪怕是皇太极建立清朝国号,封诸王,自己称帝,在很多人看来,仍然是小患边患,不足为虑。而流贼在腹心之地流窜,杀官造反,隐隐有夺取江山之志,这才是□□大患。
这种认识,在清兵打败李自成进入北京后,仍然没有改变,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巨大的悲哀。
如果张守仁现在真的把各营剿灭,李自成势难发展,流贼被灭或是压服,武将们的好日子立刻就到头。
不要说他,便是左良玉这样的老资格的大将,下场也绝不会好。
皇帝和文官,都是忍武将久矣,但因流贼未灭,所以只能忍着。
这种话,不能宣诸于口,哪怕对参谋处的人也不能说,倒是没有想到,流贼之中,有吉圭这样的知已在。
“那咱们该怎么办?”
罗汝才原本有招安之意,此时听得这话,精神一振。
“张征虏和登州镇,必定会走,就算留驻,也是出工不出力。所以咱们无须害怕,以在下之见,先暂避一时,休养恢复军心士气,找空当和贫弱的官兵打上几场,湖广勋阳到广汉镇和四川方圆数千里,到处都可去得,大丈夫何必再去招安,催眉折腰,侍奉那些狗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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