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百姓就算是在房上也不敢出声了,谁知道这么多曹州兵要是急眼的话,会干出什么混帐事来?
万籁俱寂之中,刘泽清和麾下骑兵的马蹄声就显的更加刺耳了,到得马花豹之前,距离街垒百步时,看到满地的尸体和不曾拖回来的还在呻吟的伤患,刘泽清的三角眼里满是喷射而出的怒火,看着马花豹,他怒吼道:“马将军,你就是这样领兵的?”
“末将该死!”[
马花豹感觉实在窝囊,一桩好事,变成现在这般模样,实非所愿。但叫他讨下军令状来破垒,也是叫他有点为难……要紧就是这街垒把长街封的严严实实的,四周没有缝隙,只能爬着上去,隔的老远就挨枪,爬到跟前不知道要死多少!
“这些团丁,打的火铳又稳又准,还又快,末将实在无能……”
听着马花豹的话,刘泽清大怒,劈头便是几鞭子下去,打的这个猛将一脸的血条,接着便是杀气腾腾的下令:“挑三百选锋,持盾飞扑,上垒之后,将他们尽数宰了。”
历来军纪不显的军队,便只有出重金募士这一招了。
几十个箱子被搬过来,当场打开,都是五十两一锭的正经的官库库银,打开之后,银光闪闪,只要报名当选锋,直接领一锭大银,交给同乡或是好友,活着回来便自己取了花费,死了之后,自会有人帮着把银子寄回家。
五十两银子,够在镇子上修一进的房舍,在乡下够修象样的一个庭院,这自然会有不少人动心。
当下便有一群膀大腰圆的悍卒出来,有人铁青着脸不语,有人骂骂咧咧,无非是哪天不死人,该死球朝上的话头,领了银子,便是交托给人,自己勒紧了衣袍下摆,甚至有不少人脱下上衣,露出上半截身子来,光着膀子,拿起刀盾,嘴里兀自还在骂骂咧咧的说着那些给自己提气的话。
“上!”
刘泽清一挥手,厉声道:“选锋先进,后队跟上,有进无退,敢退者,斩!”
选锋三百,后队编成三个梯次,每队都是二三百人的样子,有刀牌,也有长矛和长枪,更有三百多弓手,散在两翼,已经解开撒袋,取弓在手,箭在弦上,一会冲击时,射箭掩护。
如此调派,自然是比马花豹强出一百倍来,毕竟刘泽清在军中打滚十几年,最远似乎是在云贵一带打土司兵,后来平登莱乱事也确实出过力,这一番调派,一般将领是不如他的。
眼前的街垒堵路,还有商团一分钟打两发到三发的强悍发射速度和命中率,想大军拥上破垒自是不大可能,如此分批队上前,人员分散,互相支援,比一窝蜂似的乱来强的多了。
四周房梁瓦舍上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每幢房顶上都有几十上百人,大伙儿着急心切,也不怕把房给压跨了……商会如果一味捞钱,就算外地人来欺负本城的商人,百姓也不会管他们的闲事。
但商会的作用不仅是官府这一块,张守仁在登莱等地搞的民政上的那些措施,就是借着商会的手在济南城中进行,他的浮山商行,其实就是把民政这一块给带进了城中,与商会的那些豪商一起,联手进行。
这也是商会执委一致同意的事情,修桥补路向来是有助阴德的事,在中国向来的历史上,积德行善以益来生是很多人的信念,就算没有官府组织,豪商大户也会有不少人家施衣舍粥,或是捐资出来,修桥补路,做一场大功德。
当然了,做恶事的浑不吝的主也不少,欺压良善放利帐逼死人命的商人也挺多,所以也就在于善事有没有人劝行,恶事有没有人阻止并加以惩罚,其中的关键就在于此。
商会的规则是张守仁带着几个大东主一手制定,在他在背后,不怕有人敢不执行。
两年下来,在济南城做的事情就多了。
抚幼敬老,修理学宫,衙门,挖沟浚渠,施粥舍药,这样的事不是偶一为之,而是常年如此。两年之间,受商会之惠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而商业一发达,雇佣的伙计力役也多,阖城之中,靠着商会和各大商行吃饭的人不知道有多少,直接受雇的人手就超过万人,也就是一万多个家庭,辐射开来,整个济南受商会影响的又有多少?
此时此刻,见此情形,屋顶上的人们终于是着急了,议论声和低声的叫骂又响了起来,形成了一阵阵的嗡嗡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