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没有城中百姓的支持,商团的士气不会有那么高,刘军的士气也不会那么衰落。
毕竟被全城几十万人敌视,那个滋味并不好受。
在李东主眼前,街道是十分平整笔直,打扫的十分干净,这里是靠近府前街的大道了,全部是铺着一层青砖为路基,两边是挖浚疏通过的排水沟渠,上头还盖着青石板盖。
往年时,这里是土路,雨天的泥没过脚脖子,没有阴沟排水,到处是一股恶臭味,就算有钱人坐车或坐轿子,但总有下车下轿的时候,那个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浮山军在城中时,因为当时瘟疫开始流行,卫生的事就提上日程,这排水沟还是当日浮山军人帮着挖出来的。
现在商行下有卫生公益局,坚持打扫和疏浚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在大明,这样的事说是小事,也是大事,成化年间,因为京师阴沟被堵死,御史上报皇帝,成化皇帝因此责罚了好多锦衣卫官员,因为在大明,挖阴沟的事就是锦衣卫的差事,办不好,就得吃板子。
就算这样,大明的城市规划和建设也远不及盛唐和两宋,所谓封建末世,就是如此。
仆役下人们没资格接话,几个李家的中层子弟开始接话议论起来。
“干净是干净,就是花钱太多。”
“老爷子你心疼不心疼?咱们一年得拿出三成利来,养商团,做公益,何时是个头哇?”
“何时?”有人笑道:“现在不就是了?横竖太保要进城了,咱们不怕再出乱子,各方都巴结着,不必再往商行这么起劲的投钱。”
李老东主开始也就是眯着眼,随意听着,待听到这样的话,便是首肯道:“唔,别的话也罢了,各方都巴结,这话说的对。”
“嘿嘿,老爷子夸我……”
这个家族子弟刚想谦虚几句,街角处又来了一大群人。
李老东主面色一变,沉声道:“是城北的王东主,乐康行的人嘛。”
“挑的东西也不少,听说他们昨天去过王府,进了紫禁城,喝了茶才出来。”
“哈哈。”李老东主仰天一笑,笑声中却殊无笑意可言。大家都是大哥不说二哥,全是一个德性。
商人的天性在这阵子也是暴露无余,投机,不坚定,左右逢源,多疑。击败曹州兵进城的企图后,大家反而是没了主心骨,这两年多的发展是在有强大的外在压力之下造成的,现在兖州势力严重削弱,大家反而多疑起来。
似乎是没必要和张守仁一条道走到黑?多方下注,最少是哪一方也不得罪,这才是明智的做法。[
“李老东主,晚辈有礼了。”
“哈哈,王东主客气了,请坐,这里有穿堂风,纳凉喝茶,这是好地方啊。”
“好,好。”
那边也是看到李东主一行,为首的王东主才三十余岁年纪,留着一抹漂亮的小胡子,穿着宝蓝色的湖绸长衫,腰带虽不似官员用银带或玉带,但角带之上,镶嵌着几种名贵的饰物,随便取下一物来,足可抵换一进到三进的宅院,骑着的马是从西域买来的伊犁马,毛色雪白,身肩高大,身边二十几个随员和伴当也是骑着高头大马,穿着绸缎衣裳,光是这副派头,不象商人,反似宗室亲藩一般的贵重风流。
在他身后,也是几十个挑担的担夫,银子米粮等物皆有,下马之后,和李老东主见礼之后,两个大商行的东主都是相视一笑,彼此都知道对方的来意。
“大将军位高权重,但朝廷对他已经有忌惮之心,听说已经委派倪中丞和巡按大人查察临清之事,虽不能怎么样,到底能看出圣眷来。”
“我等不能把身家性命全托给大将军啊。”
“正是此理,王府,中丞,还有几家该走的我们都走到了……兖州这次吃亏很大,大家也是情非得已,临清那边几家东主愿意帮我们讲和,以在下之见,冤家宜解不宜结,和解了总比对抗要好啊。”
“说的好,说的好啊!”李老东主用赞赏的眼光看向王东主,自己家怎么没有这么出色的子弟?
“对大将军我们当然还是要恭谨,不过盐利很重,利丰行和浮山总行总得拿出一些给大家均分,不然我们凭白效力这么多年了不是?还有商团,耗资太重,既然大将军坐镇济南,以在下之见,商团要么解散,要么就留一两成护卫仓库就成了,老东主以为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