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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铠甲也没有穿着,最轻的短罩甲也有近三十斤,穿上之后是沉重的负担,在有必要的情况下浮山军人能穿着短罩甲做数日的长途行军,当然那是必要情况和练兵时的科目,正常的调动就不必这么折腾了。
大队的士兵扛着各色兵器,身上穿着的是红色束腰立领铜扣的军服,下身是深蓝色长裤和黑色的长靴,威武之气尽显无余。
在人群中,有不少少女投来羡慕和爱慕的眼光……在浮山,干什么也不及军人叫人羡慕和爱戴了,俸禄高,军容军姿漂亮严整,而铠甲在身的时候,更是十足的威武。
当然,光是这些还不能改变百年以下的积习,忠烈祠和勋章制度使人们知道了军人百战而死为家国的不易,种种制度,使得战殁军人的忠魂得到安慰,每个军属都有光采,而军烈属之家更是被供养起来,地位堪比以前的秀才举人之家。
在长期刻意的宣传之下,军人地位才有了真正的提高,要不然,在国人固有的思维之中,哪怕是统兵十万人的上将,勒石燕然而回的时候,那光彩还不及中举赴的鹿鸣宴来的更加风光,能够中进士三鼎甲,在天街走马夸街,才是男儿一生最光彩的时候……这是文人们的刻意宣传,百年之下,这种观念已经深入人心,干什么都不比读书中进士更光彩,更何况是贼配军充当的大兵?
这是唐末藩镇为祸天下之后,百姓和文人联手施为,将原本地位并不低的军人一路打压,两宋到明,军人地位连唐时的一角都不如,唐初到中期时,文人所写的边塞诗一首比一首精采,什么“宁为百夫长,不为一书生。”这样的话搁唐朝有人赞赏,若是换了两宋和大明,准被全天下读书人吐一脸的唾沫……说的是什么混帐话!
北宋时,狄青为帅打了胜仗,韩琦是当时赫赫有名的读书边帅,是个儒将,不由分说就要杀狄青帐下大将,而且是立了大功的将领。
狄青请韩大帅饶自己部将一命,并且说此人对西夏一役立了大功,是个好汉子。
而韩琦则淡淡答道:“我只知道读书十年科举中式琼林宴上夸街的才是好汉子,一个贼配军称什么好汉子?”
一句话噎的狄青说不出话来,就算狄青已经是一方重将,是朝野闻名的第一勇将,在这个时候,在一个文官帐中,居然护不得自己副将的安全,由着韩琦下令将毫无过错的部将斩首示众,自此之后,宋人武将集团开国时的那点地位荡然无存,任由文臣压制百年,一直到南宋初年时,国家架构一时崩坏,才有所谓中兴四帅的出现,但转手之间,赵构又通过秦桧杀岳飞,收韩世忠等各帅兵权,宁愿武力受损,亦不可受制于武夫。
明里暗里的压制,加上制度化的贬低,本朝武将地位的降低是英宗年间之事,最著名的莫过于土木之变,到如今近二百年时间,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已经成民间流传甚广并且公认的话语,张守仁能把这牌翻过来,所下的功夫,实在是太大太大了。
他连军服的纽扣位置都要细心研究,任何一处细节都做到完美,这岂是爱美的原故?这实在也算是情非得已了……
“登州驻军为之一空啊……”
与看热闹的吴应箕不同,尤世威看的就是很重要的细节了。
按排和哨、队的规模,军队源源不绝的自营中涌出,然后是丈二高的参将红旗陆续打着出来,这说明驻守登州的几位参将也是奉命全部出动了。
以往登州驻军也会有这样集合出城的情形,年初时来过一股海匪,水师在海上追了十几天,这些海匪却是从威海卫上了岸,情急之下四处乱窜往登州这边来,自从张守仁镇守登莱之后,各地的杆子土匪几乎被杀了个干净,有现成的送上门来的,登州驻军一个个急的嗷嗷叫,到底出动了七八成出去。
可怜那些海匪不知怎么流落到登州这边来,几百人连顿饱饭都没抢着,就这么被砍杀的干干净净。
上次的事后,也就是野营拉练出动一部份兵马,都是轮换,动静都远不及这一次。
“看来是张国华的军令?不过也不对啊,他现在应该还在途中……”
尤世威想不大明白,不过并不妨碍他问。身为登州镇总镇,总不能看到全城驻军都调走而默不出声吧?
从现在的规模来看,城中驻守的一个半营是要全部调走了,这可是八千人左右的精锐部队,以尤世威多年行伍的经验来看,这八千人要是一意向北打,打到北京城下都是十分轻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