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歼堡中的明军。
这是一次惨重的教训,但明廷是记吃不记打的,象锦州这样的城市当然十分重要,但如果外无必救之兵,又何谈有必守的城池呢?[
屯田再多,城再坚险,清军只消围城就可以了,而明廷为了一个孤悬在外的城池,动员了自己最后的全部九边精锐,孤掷一注,事前不估算清军战力,对自己一方的将领实力和士气也全无了解,举朝上下,昏昏然不明所以……用张守仁的话说,就是他娘的一群不知死的鬼!
锦州之围解不成,朝廷丢了十来万精兵,东虏越发势大,河南一带有数百万的饥民,天下大局如此不堪,倒真的是来此之前想不到的事。
当时明朝大国的架子犹存,整个南方还算太平,以郑家人的见识是绝对想象不到,明朝距离覆亡也没有多久的时间了。
“替我寄语一官老兄,此是大有为之世,亦是大有为之时。福建中左所只是一隅之地,此时可以想办法往内陆展布了!”
郑芝豹还未如何,郑彩已经是兜头一揖,赞道:“能闻太保一席话,胜彩读十年书。古人做此语时彩以为是夸张失实之语,今晚之后,再不复怀疑了。”
“呵呵,你们下去之后,再多想想,回福建后,看看怎么说。”
张守仁这么一说,算是第一次会面结束了,当下郑氏叔侄二人先行站起,告辞出去。
“太保,和他们说半天锦州和河南的事做什么?”
这一次参加会晤的人并不多,最少常跟着张守仁的那些随员都不在场,只有一个书记官和胡得海马洪俊等人在。
马洪俊听的两眼发直,待客人走后,自是忍不住发问。
“猪脑子,想不通的话,晚上垫高枕头,仔细想想。”
对这个老部下,张守仁也不客气,训斥一番之后,便即到自己的客房中休息去了。
奔波连日,加上搞定了陈家的事,心里放下一块大石头,他自然是困倦的很,估计一挨枕头就着。
“别看我,我也不懂。”看到马洪俊探询的眼神,胡得海也唯有苦笑着道:“赶明儿找参谋处的人问问吧,那儿我有熟人。”
……
第二天天一亮,张守仁起身后,随员们和水师上的人,加上郑氏叔侄一起,一行过百人,浩浩荡荡的往登州水关而去。
经过一再的整修之后,登州水关已经完全恢复旧观,并且比较往日犹有胜出。
从牌楼上看运去,舰船张帆来往不绝,仓储码头上到处都是忙碌着的人群,比起浮山码头那边南货多的情形来说,这里是以海对面的北货为多,明显可以看到,不少六百到八百料的大型商船自海对面扬帆而至,驶入港口之后,立刻就有无数身形健硕的壮汉迎上前去,先卸下一包包的货物,然后是一箱箱的金银,由小车从海边推着,一路推到库房之中。
这般的景像,就算是从中左所这样的地方过来,看到了也是深有震撼之感。
“老八,你说说看,太保昨儿晚上和我们说的那些,加上今天叫我们看到的这些场景,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四叔想不明白?”
“想是想了一些,恐怕没有你年轻见的明白啊。”[
“既然四叔这么说,侄儿就斗胆了……太保昨日所说,无非是告诉我们天下行将大乱,今日所见,无非是证实了他将着力于北方,不会南下与我郑家争利。”
“竟是如此?”郑芝豹只是想到了一点点,没想到郑彩却是想的十分深远,明白。
“是啊,四叔。”郑彩由衷道:“太保是人杰啊。诱我们郑家上岸,趁早布局于陆上,又叫我们看到眼前情形,放心他不会在短期内南下,这样自然而然的,我们会满足他所提的要求……毕竟现在是合则两利,分则两败的局面……不论如何,侄儿是服了。”
“太保这样的手腕,我怕他将来迟早会南下啊……”看着眼前情形,郑芝豹却是有点惊惶畏惧的感觉。
“到时候我郑家最少也占据了福建,没准两广也在手,加上我们水师的实力,太保再厉害,也是要靠背后的实力,不然的话,他现在何必这样费尽心思?”郑彩微微一笑,笑容之中傲气尽显,无论如何,北上之行开启了他的眼界,大变局的帷幕在这里徐徐打开,无论如何,一个年轻人会直面挑战,深入时代之中,而不会选择畏惧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