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件事情最关乎吏部的利益,所以理所当然的是,所有人在短暂的议论之后,目光都落在了吏部尚书孙丕扬的身上。
身为六部之首的吏部天官,理论上来说,孙尚书具有和内阁抬杠的资格,如今首辅老大人已经亮出了战旗,便可以视作是内阁对吏部大举进攻的信号。
阁部之争,也是大明朝由来已久的内部矛盾之一,主要的斗争对象就是内阁和六部,更准确的说是六部之首的吏部。
前几任的吏部尚书,陆光祖大人,孙鑨大人,个个都雄心勃勃,想要让吏部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大明第一衙门,所以呕心沥血,一点点从内阁的手中夺回了主动权,只可惜孙鑨一着棋差,惹怒了皇帝,被打发回了老家,这才有了孙丕扬的上位。
而这第二位孙尚书上任之后,对于内阁一直是持保守态度,基本上维持在井水不犯河水的水平,但是似乎所有人都忘了,只要内阁和六部依然存在,阁部之争就存在。
吏部退让了许久,这次内阁首先亮起战旗,这位一向以和为贵的孙尚书,是会继续退让下去呢?还是会奋起反抗,维持吏部在外朝执牛耳的地位呢?
要知道,这可不是一般的问题,老首辅的这封奏疏,涉及到了吏部的核心权力,若是吏部再继续退让下去的话,恐怕以后真的就要屈居于内阁之下了。
无论是实质上,还是名义上都是!
“陛下明鉴,臣以为,元辅大人此疏……殊为不妥!”
孙尚书在众人灼灼的目光当中,沉吟了半晌,最终轻轻的吐了口气,上前一步,认真的开口道。
一群跟在孙尚书身后的吏部官员们心里也松了口气,虽说他们不觉得有可能,但是若是尚书大人再退的话,他们恐怕走出去都没脸见人了。
不过孙丕扬的这番态度,却是顿时叫王锡爵大皱眉头,目光也变得深邃起来,沉声道。
“有何不妥,孙尚书不妨明言!”
与此同时,其他的内阁大学士,此刻无论内部派别如何,都不约而同的纷纷站到了王锡爵身旁,文官有一个最大的习惯,就是容易抱团。
身份决定立场,内阁当中平时或许互有争斗,但是在阁部之争上,他们作为阁臣的身份就决定他们必须和王锡爵共同出面。
更何况,如果真的能做到王锡爵所说的东西的话,内阁在朝中的地位无疑会再度飙升,内阁权重,便是他们这些内阁辅臣权重!
“元辅之疏中有言,国政以为重者,惟吏之一字尔,吏治之重,乃朝政之首,吏治若不清明,则朝政不畅,百姓不安,故吏治一道,历来为圣君所重也!
老夫对元辅所言吏治之重,并无异议,然内阁之设,本为皇帝顾问,以备垂询,所谓调和朝政,居中枢之要,实则大谬,中枢之要在六部,都察院,何在内阁?
内阁掌票拟,有预闻机要之权,辅弼圣君之力,然老夫尝闻之,我朝之前,所谓宰相之权便为预闻机要,批答奏疏,施政监察,总揽朝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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