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舒一口气,又往她身上看,“还有没有哪里受伤?稍微忍耐些,现在就送你去医院。”
迟小鱼接过毛巾自己敷着,也没遮掩,指了指肩头往后,“这里有些痛。”
郎镜立刻去看,隔着翠色的小褂子,能看到里头嫣红的血渍渗出来。
俊眉一紧,立刻上前,刚要撩开她的衣服查看,却又顿住,犹豫地看了眼迟小鱼。
迟小鱼垂着眉,笑了笑,“该是刚刚摔倒的时候撞到地上的石子了,郎总车上有急救箱吧?麻烦您帮我消下毒。”
郎镜也不知她如何知晓自己车内会有急救箱。
但也没再迟疑,从后座下掏出急救箱。
迟小鱼已经主动转过身来,低着头,露出一截白皙的脖子。
郎镜眼神沉了沉,抬手,仔细地撩开她的衬衫短袖,看到那片模糊的伤痕。
在女孩儿娇嫩的肌肤上,显得尤为狰狞。
郎镜无声地叹了口气,“抱歉。”一边开始为她消毒。
药水触肤微凉,还有些痛。
迟小鱼弯了弯眼角,没说话。
这时候,赵峥上了车,看到后车厢两人动作,先是一怔,然后发动车子,问,“郎总,去医院么?”
郎镜刚要点头,却听迟小鱼说道,“不急,我还有个地方要先去一趟,麻烦郎总送我一程吧?”
赵峥看郎镜,郎镜点了点头。
半个小时后。
迈巴赫停在市中心一条很不显眼的小巷子前。
迟小鱼下了车,一蹦一跳,要往里去,就被后头伸过来的大手,有力而稳妥地扶住。
“要不要我背你?”郎镜问。
迟小鱼看了眼比她高出许多的男人,不知想到什么,又笑了下,摇摇头,朝他身侧靠近了一些,搭上他的胳膊。
踉踉跄跄走了几分钟。
两人停在一间古朴陈旧的小店前。
店门大开,内里却昏昏暗暗,更深的地方仿佛燃着一盏古油灯,晃晃悠悠的,神秘又暗邃。
郎镜看了看门侧的牌匾——百宝屋。
“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
迟小鱼在开着的店门上,不轻不重地敲了敲。
叩门声断断续续,听着有些杂乱,却好像又有什么规律。
门内油灯,忽而寂灭。
片刻后,原本幽暗的小店内里,忽而变得清晰亮堂。
一个身穿竹青色短袖衬衫的年轻人,从明暗消逝处,含笑热情地走了出来。
一双比女子还剪影水色的眼睛,先是看了眼郎镜,然后朝迟小鱼娴雅一笑,微微躬身,“贵客临门,喜不自胜,欢迎。”
迟小鱼摇头,扶着郎镜的胳膊,戳了那男子一眼,“别装了,百婆婆在不在?”
年轻人嘴巴一瘪,原本空谷幽兰的气质骤然褪去,露出一副略显阴柔且有些刻薄的面容儿。
耷拉着眼睛斜睨迟小鱼的脚,“今儿个往北去了?又管什么闲事了?”
郎镜心头微动。
迟小鱼却不理他,自顾跳着脚进了门,朝一旁看去,“百婆婆。”
郎镜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就见一个盘着发髻,穿着马褂长裙,做古人打扮的老婆婆,正不错眼珠地看着自己。
“天煞孤星,绝命祸恶。鱼丫头,缘何要与这样的人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