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都与安沐有关……于是,我更加坚定要去做一个靠谱的男人,忘记曾经的自己,然后去经营好自己的未来,经营好这家酒吧。也许,在某个阳光的午后,安沐会再次拖着行李箱,背着吉他,出现在我的视线中,那时候的光线刚刚好,她话不多,但笑起来依旧是那么的平静和优雅……
十分钟左右,我到前台拿了一只盘子,托着保温盒走到了苏溪身旁,她却铁青着脸,跟喝了假酒似的,严厉的对我说道:“你这儿能不能别找一些文艺伤感的歌声,听完就想哭。”
我撇了撇嘴,又低了低头,拆开一次性筷子道:“拿筷子,趁热快吃!”
苏溪没有多废话,夹了块肉放入口中,细细的嚼着,她倒是挺有吃相的,与我当初认识的那个坐在路边吃烤红薯,下班到摊子上吃烧烤的国润CEO简直判若两人。
“放开吃,又不是让你拍美食栏目,一块肉你还打算回味半年?”
“这肉有家的味道,别废话,让我再留恋一会儿。”
我沉默了许久然后摇了摇头,也夹了一块肉放入口中,慢慢的嚼着,却没有解释好吃在哪里,实际上也并不需要解释,因为这个味道我很熟悉。对于苏溪夸赞肉好吃也在我的意料之中,如果他说不好吃才是真的见了鬼,我妈的手艺绝对是私房菜级别的。
说话间,苏溪搁置在桌子上的手机冷不防的亮起屏幕,我并不是有意去看她手机屏幕,目光只是一瞥,便被命名为“头疼的合作”来电显示号码给吸引了,不到两秒的时间里,我只是看了其中几位号码,却觉得这个号码如此熟悉。
苏溪有意避开我,弯着腰躲在桌子下,手遮住嘴说话,接电话的过程中,苏溪的表情变得很是凝重,挂完电话后,若有所思的看着酒吧的出口指示牌……
我也追随她的目光向指示牌看去……
她表情里的担忧是如此的真实,我赶忙安慰她道:“是国润的事吧?要是真有急事,就抓紧吃,吃完赶紧回去工作。”
苏溪点了点头,但整个人并没有完全的放松下来,对此,我能抱以理解,毕竟她只是一个女人,在苏谦去世后,国润遭遇到重大内部动荡,她在空前的压力中,更加紧张国润的未来。
苏溪低头看了看保温盒中的红烧肉,微笑道:“肉很好吃,但我没时间享用了,你自己吃吧!”
“你还没吃晚饭吧?带上算作宵夜,就别和我推辞了,我待会和员工吃外卖,等回家再让我妈烧就好了。”
苏溪点了点头,也不再推辞,将红烧肉装进她那只价值不菲的Prada手提包中,确认放稳妥后,直接招手叫来服务员,从钱包中抽出一沓钱,连数都没数便放到桌子上,然后转身离开。
我知道这是她的消费方式,便也没有阻止,然后出于对朋友的方式,将她送到门口,调侃道:“欢迎下次再来,就当给我拉动消费了,要是让客人知道堂堂国润CEO都到我这儿消费,生意估计又得迎来一波高峰。”
“呃……”
苏溪表情平静的应了一声,便背过了身子,她的肩在颤抖,她好似不愿意当着我的面掉眼泪,可有些事情,不一定要看见,此刻,她内心的痛苦和无助,以及国润还未化解的危机,我可以感知到……
上车前,我又向她问道:“苏茉在你那还好吗?”
苏溪有些歉疚,说道:“她有指点江山的魄力,我却没能给她完全施展的舞台,有点委屈她了。”
我示意明白了,没有再多说什么,朝她挥了挥手。
车子渐渐朝着不远处的拐弯口驶去,我往回走了几步,忽然又下意识的转过身,车子果然如直觉那样停了下来,让我难以置信的场景再次出现:昏暗的路灯下,慕隐山上了苏溪的车子,在上车前好似还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不想把看到的这一切当成是真实的,我害怕所有的理智会碎裂在人性的虚妄中,可是我痛苦而深刻的感觉到,这并不是幻觉,我所害怕面对的一切,距离碎裂只有一步之遥,此刻,只差一个可以告诉我所发生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的人。
清冷的路灯下,我手插在牛仔裤口袋中,仰头痛苦的望着,刺透黑夜的灯光,好似指引着我朝那痛苦而撕裂的真相一步步靠近着。
在我思维混乱的这时候,店里的服务员忽然冲出来,焦急叫了声:“老板,有几个人喝醉了闹事。”
我回过神,连忙奔跑到店里,避让的人群中,四五个喝醉的人拍桌子乱吼,混乱中,我在不到五十人的大厅中,一眼看到了带着一抹笑意淡定坐在人群之外喝酒的路远,刚握起拳头准备和他理论一番时,一个闹事者手持酒瓶砸向我,我本能的一闪躲,却冷不防被他另一只手上的酒瓶砸中头部,鲜红的血顺着我的脸颊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