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自己与悠落姑娘,他就是再生父母。
虽然,他只是随口一说,表示感谢。但没想到对方竟是当了真,竟是真的喊了自己儿子。或许,这位严先生太过古板,任何话都当真。
但这位严先生既然喊自己儿子喊的这么起劲,每喊一次都能看到他脸上的笑光,或许是真的想当自己的爹。
灵大宝忽然又发现自己身上的一种魅力,那就是不仅女人喜欢自己,就算是男人同样对他喜爱无比。
瞧,这就有人想做他的父亲。或许,不对、没有或许。只要是个人,年长的人、只要见到自己的模样,就会想让自己做他们的儿子。
想到这里,灵大宝心中有些小小的得意。真的是人好看、什么事都会有人主动相帮。
“义父?孩儿,你喊我什么?”言先生刚刚回神,听到这么一句,也是一怔,身躯轻轻的晃了晃荡。
一时间,言先生都怀疑自己听错了。虽然自己喊了这青年男子孩儿,但也是厚着脸皮。
“义父!”灵大宝很是诚恳的看着面前这位鬓发花白的中年男子,认真地说道。
“哈哈哈!”言先生笑了。
他笑了,笑的很是开心,很是高兴,激动的热泪盈眶。先前回忆中的恐惧,在这暖心的唤声中、一扫而去。
言先生深吸了口气,看着面前这位俊逸非凡的青年男子、感到很是欣慰。
他已快接近六旬、膝下依旧无子。只所以看着这般年轻、也不过是驻颜有术罢了。
今日,终于有了孩子。也算是后继人了。以后埋在黄土之下,也不会无法瞑目。
“孩子,所谓旧都。便是大周、三百年前的京城。难道你不知道么?”严先生回答,心中有些疑惑。
大周,是继第一个皇朝、大秦皇朝之后的第二个大一统。整个世间,只有大周一个王朝。
他的乖儿子,身为大周子民、怎会不知大周?
言先生尽管心中疑惑,但还是如实告知。毕竟,父亲就要做出父亲的样子,博学多问、孩子问什么,就知道什么,且要细心教导。而不是满身浮躁。
言先生的梦想,是要当一个好父亲。这好父亲,便是从现在此时此刻开始。
年近六旬并不晚,只要下决心想当、现在就能当一个好父亲。
言先生觉得,此刻的自己、就是完美的父亲形象。不仅和蔼有耐心,且博学。
事实上,言先生的确博学。可以
说是博古通今,知上下五千年的事。灵大宝知晓的、怕是连言先生肚子里的十分之一都没有。
“大周三百年前的京城?”灵大宝听言哦了一声,而后又道:“我和大师兄都是师尊从小收留,极少下山。上一次还是三年前偷偷逃下山、去了最近的一座城,但不到几个时辰的功夫就被大师兄给拎回去了。”
“原来如此。”言先生点了点头,心中的疑惑顿散。
有些人的确如此,有些人从小隐于世,一心潜修、不听八方事,故而不知所在的朝代。在大周之前,七雄争霸,一个个相继覆灭,曾经有个山中之人、时隔数十年才下山,当他回到家乡,发现习俗、穿着已与当年的不同,一问之下才知晓,原来已是改了朝换了代。
只能茫然的说了句,大清亡了?
大清是被大周所灭,但距离如今已经是近三百三十年。没想到如今还有这般人。
言先生点了点头,又想到自己的儿子竟是有着师门。那么,他的画道、想必也是他的师尊所教。
“看来,这世间真的是卧虎藏龙。”言先生摇了摇头、暗叹道。
弟子的画道造诣就已如此高,更别说教导他们的师尊了。又有同门大师兄了。就算不如儿子,也不会差到哪去,肯定是要比自己要强的。
这一下子竟是出了三位比自己的强的画道大家。
但没关系,自己有了这位儿子,便有机会拜访接触另外二位。若是能够得到儿子的那位师尊指点,那么自己必定能够更进一步。
“旧都,旧都。既然是旧都。那么古韵自然甚浓,适合我与悠落姑娘共同看花看水,看风光。”灵大宝想了想,笑着开口。
他已经在想怎样在旧都与悠落姑娘再次见面,在古香之中、感受着旧都的历史,又在月色中、一人奏曲,一人舞。而后,在自己的落笔中、描绘一幅美人夜色图。
言先生沉默,没有开口。自己的这个儿子既然不知晓旧都,那么又哪里会知晓,根本没有那花那水,也没有好风光。唯一有的也只有在暗无天日之下的一具具骸骨,还有那些人。
“那些人......”言先生喃喃开口,想到这里、脸色多出的是恐惧,又开始走神。
当年那一幕,就像是噩梦一般扎根在心底。这全天下间,恐怕也只有三个人知晓。这三个人,就包括着言先生与公孙大娘,还有一位、便是公孙二娘。
当年那一批四家六派中最杰出的那二十位弟子,深入旧城、在听到那骸骨铮铮作响后、还有无数哀嚎声后,那一批人中、发生了争执。
有人打退了堂鼓,引来了争吵。
这争吵,是一对道侣的争吵。这二十人中、只有二名女子。
这二人,便是公孙大娘与公孙二娘。这是一对亲姐妹,同时也是妙秀坊最杰出的两名弟子。
公孙二娘毕竟是女子,性质与公孙大娘的豪情不同,稍有柔弱,本就是撞着胆子、在这暗无天地的旧城之中摸索。此时此刻,耳旁、不再是那些嬉笑喧闹,而是一道道窃窃私语。
究竟有多少道,公孙二娘、也已是无法数清。只知晓、有很多很多。仿佛一道道冤魂、就贴在耳旁、向她索命。
于是,公孙二娘鼓起勇气、让他们不要继续深入,先退出去、从长计议。
但有人不同意,那个人便是公孙二娘的芳心所属,那个人、便是言先生。
身为公孙二娘道侣的言先生竟是第一个开口反对,毕竟、已经快要接近了深处。这旧都其它地,都被他们查询,都没有找到邪教之人的踪影。恐怕就在那深处。
因为快要临近,故而那邪教之人慌了,故而引起如此强烈的反应。
当年的言先生只是认为、这些都是吓唬人的把戏。刚好、胆小的公孙二娘、被唬住了。在言先生的训斥之下,公孙二娘泪眼朦胧、竟是在众人面前哽噎哭泣了起来。
公孙大娘哪见到过自己的妹妹如此伤心,在众人面前哭泣,对于一向爱怜妹妹的她来说,怎能不怒?
于是,拔剑相向。
公孙二娘见此、心里大急。一个是自己的血脉至亲,自己的姐姐。一个是与她结连的道侣,心爱之人。
若是他们二人打起来,自己又该如何。好在言先生心知公孙大娘的剑法超群、自己还是逊色于其,不敢再多说一句。
公孙大娘见言先生识时务,便是直接带着公孙二娘离去,原路返回。
若是只有公孙大娘一人,自然不会畏惧。但自己的妹妹不敢深入,那让她一个人独自返回,肯定也是心惧,自然是亲自护送。
言先生见二女离去,最终还是心生愧疚,告别友人们,先行离去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那一劫、才得以逃过。
那是血海滔天,是那一批天之骄子的绝日。严先生永远也不会忘记,自己的师弟、就是死在自己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