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张居正烦躁地在书房踱步。游七悄然进来,禀报道:“老爷,吕光求见。”说着,把拜帖递了过去。
“不见!”张居正不假思索地说。
“吕光是徐相安插在京城的,他必是奉了徐相的旨意来见太岳兄的,你避而不见总不是办法。”曾省吾劝道,起身接过拜贴。
“在京城安插眼线,这本身就容易招惹是非!”张居正道。
曾省吾边低头看拜帖,边道:“徐家在京城有商铺,他来照顾生意,谁能说什么?”他“喔”了一声,一字一顿地读起了拜帖,“徐、府、管、家、徐、五。这么说,徐老又差管家来了?”
张居正不语。游七走上前去,附耳嘀咕了一句,张居正向后仰了仰身儿,瞪了游七一眼,道:“退…”刚吐出一字,便一摆手,“算了,传请!”
吕光和徐五在花厅候了足足半个时辰,张居正才现身,两人忙作揖施礼。张居正拱了拱手,问:“存翁安好吧?”
“张阁老!”徐五哽咽道,“蔡国熙一到松江,就发牌追逮徐家三位少爷!”
“因何逮他们?是何罪名?”张居正问。
“蔡国熙一到松江,大街小巷都说,徐家当年‘噪船’羞辱过他的,必是恨徐家的,‘呼啦啦’就围住了兵备衙门,投递状子。”徐五比划着说,“嗯,蔡道台就发牌追逮,说是投献,还有殴伤人命,哎呦呦,罪名多啦!”
张居正撇了撇嘴,暗忖:徐家未免太不成话,告状的困宅邸、围衙门,匍匐京城,似这般激起乡人众怒的,真是闻所未闻!他慢慢品茶,问:“投献、殴伤人命?有这等事吗?”
徐五无语,转脸望着吕光。吕光一笑:“嘿嘿,太岳相公,这等事吗,说有就有,说无即无。”
“此话怎讲?”张居正沉着脸问。
“嘿嘿嘿,”吕光狡黠一笑,“若高相不报复存翁,此事即无;若高相要报复存翁,此事即有。”
“你的话,我听不明白。”张居正不悦地说。
“只有紧紧咬住‘报复’二字,让高相投鼠忌器,则徐家方可免此大难!”吕光老道地说,“朝廷给张齐平反,是报复存翁;抓徐家三公子,是报复存翁!总之,高相心胸狭窄,睚眦必报,这个舆论一旦形成,让高相自己掂量吧!”
难怪存翁要延揽吕光于门下,此人果有智谋!张居正暗忖,他慢慢放下茶盏,“松江绅民晋京上控的不少,他们往各衙门投帖,丑诋徐府,言之凿凿,不惟对存翁威信损害甚大,也使得官府不能不有所行动。”
“小的即奉命来堵截接回的。”徐五忙道,“时下只剩一个顾绍还没有弄回去。”
张居正站起身:“回去禀报存翁,竭尽全力以保全,居正自不待嘱!”
“嘿嘿嘿,张阁老!”徐五咧嘴一笑,“老爷的一份心意,已给了游…”
张居正打断他,以严厉的语气道:“时下朝廷要清查走空之人,速速回去,万毋再盘桓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