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布。又过了旬日，到了会议的日子。这天上午，一应仪仗摆列就位，巡抚衙门内外，一派庄严肃穆。只听一声炮响，文武官员在二门外分列肃立。须臾，二声炮响，军乐声中，承启官高声传呼，文武官员缓缓前行，进了巡抚大堂，东西相对肃立。张学颜身着四品文官朝服，在左右簇拥下从屏风后昂然走出，端坐虎皮太师椅上，先是六监司一一报名参拜；继之李成梁出列，行叩拜大礼，以下武将依次跪参。

    礼毕，张学颜起身训话：“辽东一镇，延袤千有余里，北拒诸胡，南扼朝鲜，东控福余真番之境，实为神京左臂。朝廷超次拔擢，命本院抚辽，学颜虽愚钝，惟知效愚忠，誓为国家奠此一方！”他声音洪亮，抑扬顿挫，闻者为之倾倒。

    “朝廷已制定西怀东制、蓟辽一体方略！”张学颜又道，“东西皆制，事所难能；东西皆怀，则怀之难久，非东制无以西怀！是以九镇安危，系于辽东！日前，朝廷已驳回土蛮求封乞请，同时传檄戚继光，与我辽东协力破敌。时下辽东战事，可谓箭在弦上，一触即发，文武官员当体认大局，严阵以待，务必遏制土蛮，威慑建彝！”

    文武肃然聆听，神情各异。

    张学颜把目光转向西向的文官：“辽东无州县之设，六监司理民政，兼兵备，分理一道兵马钱粮诸项事宜。然则，”他顿了顿，“诸监司虽兼军务，却不与武将同叙功过。功过即不相关，则计议未必协衷，干事未免观望！本院已奏明朝廷，得旨允准：此后，地方有功，道、寺与将领酌量同叙。如无警，稽查不密、修理不实，完报不速，器械不备；如有警，收敛不尽，贴守不严，以致多掠人口，袭陷城堡，亦应及时查参！”

    开原兵备道、宁前兵备道、辽东苑马寺、辽东行太仆寺等六监司正官凛然躬身，以示听命。

    “辽东安危，端赖我军人！”张学颜又转向武将道，“本院已奏明朝廷，得旨允准：以后参、游等将，如营伍废弛，修理延缓，器仗不整，收保不预，逗留不进，隐匿失事，轻率失机等事，本院先以军法处置！轻则提问，重则拿解法司，尽法重处！”言毕，他脸一沉，高声喊道，“宁远左参将杜蹚！开原右参将刘沄！”

    杜、刘二将闻声出列：“末将在！”

    张学颜拿起兵部咨文，道：“尔等身为将官，畏敌如虎，不堪再用，革职！”说完，一挥手，“赶了出去！”

    几名亲兵走过来，把目瞪口呆的杜、刘二人拉出了大堂。

    “副总兵赵完！”张学颜又喊了一声。

    赵完吓得双腿战栗，哆哆嗦嗦出列，“嗵”地跪倒在地。

    “赵完身为副总兵，贪墨军饷，行贿上官，拿解法司！”张学颜厉声道。

    几名亲兵架起瘫软在地的赵完出了大堂。

    众文武见状，面色倶变，个个直冒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