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帮不了?我看帮得了!”韩楫赌气道。说着,向众人拱手,“告辞,我去兵部走一遭!”
“喔,这不是姚书办吗?”韩楫刚骑马走出不远,迎面遇到内阁书办姚旷骑马而来,便勒马问,“书办到何处去?”
姚旷下马施礼,道:“奉张阁老之命,给元翁送张阁老的书柬。”
“张阁老的书柬?”韩楫重复了一句,他“嘶”地吸了口气,眯眼思忖良久,摇了摇头,向姚旷一拱手,“别过!”说罢,打马往兵部而去。
杨博上了年纪,午间在直房里间的床上打盹,闻司务通禀,甚不悦;但韩楫也是朝廷九卿之一,又是乡党,不便回绝,只得懒洋洋地起身,抹了把脸,站到直房门口迎接。
“博老知道了吧?”施礼坐定,韩楫一副忿忿不平的表情,问。
“知道了。”杨博答。
“学生看过弹章,毛举细故,深文周纳,堪称笑料!”韩楫以不屑的语气道,“十大不忠有一条,说皇上起用博老,高却把持铨政不放。尽人皆知,师相辞免再三,皇上坚不允辞,曹大埜那个小人居然列为师相的大不忠一罪!”
杨博面无表情,问:“新郑差伯通来的?”
韩楫摇头,道:“博老,自己人,不妨直言相告:于私,当年徐、高不和,博老带头上公本逐高,师相复出后不计前嫌起用博老,就冲这一点,博老欠师相一个人情;于公,师相复出这两年,功绩有目共睹,隆庆之治隐然已成,大明需要师相。是以学生敢请博老带头上公本,挽留师相。”
“他们赶不走新郑。”杨博淡淡地说。
“学生也知他们赶不走师相;但要让那些小人知道,公道自在人心!”韩楫激动地说,“让他们知道,众怒难犯,别再躲在阴暗角落打如意算盘了。”他蓦地欠身向杨博靠了靠,“诶,博老,难道他们不掂量掂量,能不能赶走师相,何以像小丑一般跳梁?”
“人心难测,不好揣度。”杨博一笑道。
“必是张、冯指授,博老以为然否?”韩楫又问。
“呵呵,伯通,还是不胡乱揣度为好。”杨博捋着胡须,以老道的口气说。
“张这个人,虚伪之至!”韩楫以鄙夷的语调道,“你看他在给师相的寿序里说……”
杨博不愿别人在他面前搬弄是非,不等韩楫说完,就起身道:“伯通,明日弹章上了邸报,老夫即上公本挽留新郑。”
“好!”韩楫抱拳道,“学生这就到礼部去…”
话未说完,杨博打断他:“伯通,看在同乡的份上,我劝你不要深陷其中。在朝廷立足,要知进退,远祸为上!”
韩楫悚然而怔,良久,叹息一声:“也罢,反正他们攻不倒师相!”
出了兵部衙门,韩楫突然感到心寒,马自强、杨博,一个是翰林院的掌院学士,一个是兵部尚书,都是有名望的缙绅,一个说“帮不了元翁”,一个说要“远祸”,是非呢?公道呢?真是人心不古,难怪小人敢为非作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