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呢——”瘦小女生说,“我老早就想跟他散了,你知道,我一直欣赏江师兄的。”
“江师兄啊……我记得物理系的傅蔷薇不是经常来我们文学院找他吗?真不知道安的啥心?”
“司马昭之心呗。”
安宁说:“其实,蔷薇以前确实是姓司马的。”据蔷薇说,她亲生老爸姓司马,她爸在她很小的时候去世了,她妈再嫁后,她就改了后爸的“傅”姓。
“……”
对面两人在一分钟之后离开了现场,安宁继续回归书本。中午回宿舍,路上习惯性问两名足不出户的室友要不要带午餐,二人均回答减肥中。在快到“美食家”门口时倒是看见了蔷薇,她正拉着个人说话,安宁随后想起来,这人是上回“绵羊”撞轿车事件时走过的那位有名的师兄。
“喵!”
她原本想悄无声息走另一扇门的奢望被那声响亮的猫叫声扑灭了,只能走上去。
蔷薇热情洋溢:“来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好姐们儿李安宁。”
“有名师兄”这次对着安宁终于笑得明目张胆了:“是你呀?”
“……不是。”
蔷薇说:“安宁,这位是我以前高中母校的师兄,也是现任师兄啦,哈哈……你说我们是不是特有缘?高中同一学校不说,分别四年,读研又绕到了一起。师兄以前在高中弹吉他唱歌,可真迷倒了一大片女生。当然现在也厉害,你绝对听说过他,我们学校中国民间文学系的江大才子,我们学校的期刊校报都是他在做。”
安宁见两人都看着她,似乎应该说点儿什么,于是:“师兄,你——叫什么名字?”
据江旭后来回忆:李安宁这厮绝对能温温婉婉地把人活活气死!
这天安宁陪同蔷薇和“有名师兄”吃了饭,的确是吃饭,安宁一直在默默地吃,因为很饿了。期间收到表姐一条短信:“减肥的黄金时段应该是25岁之前,我也觉得25岁之前减肥很容易。”简直是放屁!
安宁感叹减肥果然是世界的主流啊。
4
周一安宁啃着早餐去上公开课,她一向是踩着铃声进门的。蔷薇在位置上朝她招手,看着安宁慢条斯理地走上来,不由得对旁边的沈朝阳说:“你说喵是来上课啊还是逛大街啊?张老头都在瞪她了。”
沈朝阳叹气:“你有见过她对什么事情急躁吗——你说我的实验报告怎么办啊?眼下就要交了!”
蔷薇一笑:“兄弟,早死早投生吧!”
“你陪葬?”
“我烧纸钱给你。”
“有本事你烧真钱给我!”沈朝阳把包拿开让安宁坐下,“阿毛呢?”
安宁说:“她扭到腰了。”
蔷薇惊讶:“毛毛那腰……都那么粗了,怎么还能扭到啊?”
这时旁边的甲同学靠过来对安宁说:“喵啊,你刚才太可惜了,如果早来五分钟就能见到帅哥了。”
朝阳“啧”了声:“也不怎么样吧,就身材好点儿。”
后座乙笑道:“某阳,你这绝对是酸葡萄心理。”
丙说:“他好像是来跟老张交涉什么事的,莫非想来上我们的课?”
丁说:“我先前上去交报告时故意停留了一下,他说话的声音真是低沉性感啊!”
安宁打开背包,随便说了句:“应该是学生会的人吧!”
众人均一愣,回想起那架势,觉得甚像。
蔷薇不怀好意地笑了:“莫非学生会终于要做本校的黑名单了,来我们班级要名单?”
甲、乙、丙、丁、沈朝阳同时指着她:“那你绝对是第一个!”
那天老张的量子统计课结束之后,安宁原本想去生物工程那边旁听一堂医用课,结果出来发现外面在下雨。三人之中只有沈朝阳带了一把小洋伞,蕾丝边,中间还有几朵镂空的绣花图案。
蔷薇说:“你说你这伞是用来干吗的啊?它遮太阳也漏光吧!”
朝阳道:“我这不是看它漂亮嘛。”
蔷薇指着外头说:“行。去,去雨里兜一圈,让姐姐看看有多漂亮,喵的,你——”
安宁皱眉:“嗯……薇薇啊,请不要把喵当脏词的代名词,谢谢。”
蔷薇再次暴走。
最后打电话让扭了腰的那人送伞过来。
毛毛很委屈:“我腰扭了呀。”
蔷薇发飙:“那你就给我扭着腰过来!!”末了加了句,“再多说废话以后别想让我帮你点名。”
毛毛飞奔过来时,朝阳笑着拍拍她的肩:“辛苦了,兄弟!”
安宁安慰:“腰没事就好……”
众人沉默。
时间“嗖嗖”过去,很快到了帮老师搬家的日子。这其实是一件挺郁闷的事,做好了是应当,做得不好那就是能力问题,说不定还影响“平时成绩”。安宁跟毛毛相偕走进办公室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两位同学了。
导师向她们介绍:“这两位是外交学系的同学,这周活动他们跟你们一组,虽然不同系,但我希望你们也能互相帮助和提升。”
“一定一定!我们一定会互帮互助的,老师您请放心。”这是昨天晚上挂了导师电话后一度诅咒他祖宗十八代全搬祖坟外加指天发誓如果再回他一句话她就跟他姓的毛某人说出的第一句话……安宁很无语,只能望向窗外美好的夏末秋初的景色。
安宁想,这物理系跟外交学系搭不上一点儿边,怎么互相帮助啊?后来安宁觉得自己很傻,真的,当她跟外交学系的同学一起扛着一张桌子往二楼搬的时候,她深深体会到了那句互相帮助和提升的深刻含义。
中途休息的时候,安宁坐在小花台边乘凉,一同学走过来坐在她旁边,“你叫……李安宁?”
“嗯。”安宁正在慢慢地喝水。
“还记得我吗?”
安宁偏头看她:“你是……”这种情况通常表示不记得了。
对方也不介意,笑道:“上次在面店里听到你跟你朋友的一番对话,印象深刻,只是不知道你叫……李安宁。对了,还没自我介绍,徐程羽。”
她每次在说“李安宁”前的那一秒停顿总让安宁觉得暗含深意,于是安宁回答:“哦,我叫李安宁。”
这时手机响了一声,是表姐的信息:“‘胴体’,我去!这个念dòng啊,我一直念tóng呢!你念念看,当场笑抽过去了我!”
安宁念了一下,咬唇,唔,的确是有点儿变态的发音。
徐程羽微微扬眉:“什么这么好笑?”
安宁咳了一声,想了想说:“上帝欲使人灭亡,必先使其疯狂。我觉得这句话挺有道理的。”
冷场。
一旁外系的那名男生也听到了,笑出来:“上帝说的话原来这么有意思啊,他老人家还说过什么话来着?”
安宁道:“呃,其实这话不是上帝说的,是古希腊历史学家希罗多德说的。上帝说的话很多,你可以去翻《圣经》。”
外交系两人顿时无语。
事后他们自我检讨,怎么会被个物理系的人弄得搭不上话呢?他们将来可都是要靠嘴皮子吃饭的啊。得出的结论是:这个姑娘思路不对。
搬家事件之后安宁整整休息了一天,隔日正巧是周末,安宁便打算回家一趟,让母亲大人在她腰椎骨上贴狗皮膏药去。安宁回家每次都是到学校后门坐公交车,路程大概是五十分零十七秒,她做过平均差、中位数和众数,这个答案很精准。
晚上安宁在家陪同母亲大人看电视,看到一幢老洋房,李妈妈说:“宁宁,这房子真漂亮啊。”
安宁点头:“嗯,是啊,地板好像是上桐油的。”
“是啊是啊。”
“桐油好像烧起来很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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