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前因,紫玉冰蝉是否能够取回,已经成为了衡量掌门是否合格的标准之一,至少,也是掌门责无旁贷的责任。封之洞既然坐在掌门之位上,那就要负起这个责任。
封之洞冷冷一笑,这本也在他预料之中,他道:“本座不是推卸责任,而是前有玉虚师叔之诺,后有玉阳师叔之冒进,再有玉阵师叔与元青师兄徒劳往返,本座若再去与许半生强硬交涉,换来的必然是太一派与本派的交恶。本座不惮太一派,可我昆仑之名如何?要叫天下道门耻笑么?本座也并非不去讨还紫玉冰蝉,而是此事必须从长计议。本座刚刚继任掌门之位,长老会又只剩下四名长老,紫玉冰蝉纵然是镇派之宝,可也重不过昆仑之名。紫玉冰蝉必须取回,可再不能用从前的手段了。待本座整理好本派的公务,自然会亲自下山找许半生交涉,取回紫玉冰蝉。如果有任何门人弟子觉得不妥,大可下山去找许半生。如若取回,本座必以掌门之位相让,不符合条件者,本座以长老之位虚位以待!”
这话一说出来,再没有人敢多一句嘴了。
谁有把握去找许半生要回紫玉冰蝉?连龙潜坤都办不到的事情,还折损了一个玉阳子殷定华,封之洞甚至敢说用掌门之位来换紫玉冰蝉,这事情的难度可见一斑。
龙潜坤听罢,也是微微一笑,冲着秦开元使了个眼色,让他再不要开口,自己又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他要的,就是封之洞的这句话,只要有这句话,龙潜坤其实随时都可以重回掌门之位。
秦开元却不想就此放过封之洞,无论如何,拿话挤兑他一下,总也是好的。当着这所有昆仑弟子的面,总是要让他留下点儿什么的。
“掌门既有此言,我等也便放心了。我与元青师侄出师不利,我自当领取责罚。”
陈末一听,急忙阻止道:“本派规矩,还没有这等律条,况且此事玉阵长老只是辅佐元青师侄,如今元青自断一臂,自辞掌门之位,已受惩戒,再没有牵连的道理。如若办事不成便要受到惩罚,今后还有哪位弟子敢替我昆仑办事?”
此言一出,顿时引来众多弟子的随声附和。
到了这个份上,绝大多数弟子其实也都看明白了,今日这事,绝不是一时兴起,恐怕昆仑之中早就发生了许多他们所不知道的内讧。看前后两任掌门以及长老们之间互为犄角的姿态,这绝不是突如其来的变故。
掌门是谁,对普通弟子而言其实并不重要,但是如果玉阵子秦开元因此受到惩罚,那么牵连下来,很多人都要无辜受累。而且,若是掌门或者长老再让某些弟子下山找许半生的麻烦,这出师未捷也就罢了,回来还必然会遭到惩罚,这怎能不叫昆仑众弟子人心惶惶?
尤其是看透了封之洞的作为之人,更是附和的很大声,他们很清楚看,就凭他们和元青子龙潜坤一直以来的关系,以及刚才他们的表现,就足够让封之洞给他们喝一壶的了。无论如何,先要自保,切不可给封之洞利用这件事再做文章的机会。
封之洞看着秦开元,眉头微皱,他当然不相信秦开元是真心要自请惩罚的,他表现出这种姿态,就是为了激起众多门人弟子对封之洞的逆反心理,同时,杜绝封之洞藉此再做文章的可能。
而秦开元一向话不多,今天的话却着实不少,从目前的实力上来看,昆仑上下第一高手恐怕还得算是秦开元了。原本他就一心沉醉武学修行,即便比起龙潜坤,也差的不多,如今龙潜坤自断一臂,实力大减,秦开元倒是隐隐有在个人武力上占据昆仑第一宝座的可能。
当然,封之洞真要和秦开元单打独斗,也未必输给他,原本到了他们这个阶段,相差也就很少,再加上封之洞现在贵为一派之尊,手里可用的法宝远不知比秦开元多了多少,实力上那点儿小小差距倒是不值一提了。
可即便如此,秦开元也绝不该有这种心思。
好心机!
封之洞暗忖,这秦开元背后,恐怕还有高人指点。
看了看席地而坐的龙潜坤,封之洞心道难怪他这么痛快的就把掌门之位让了出来,原来还有后招。幸亏秦开元做了这些,否则封之洞还真要大意了。
难不成,这两人竟然和许半生达成了什么协议?
若真如此,这反倒对封之洞更有利了,当然,前提是封之洞能抓住他们二人和许半生达成协议的证据。
“三长老不可再说什么惩罚之事,本派律条没有这个规矩。而且,既然身为掌门,昆仑任何弟子犯错,本座都有责任。待到此事终了,本座当自请一年面壁辟谷。”
封之洞这话说的异常漂亮,什么自请一年面壁辟谷,好像他在为别人犯下的错请罪一般,可实际上,他成为掌门拥有更多资源使用权之后,也必然会有静修的过程。这一年,无非相当于闭关修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