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行几次才行。
关于建设与毁灭的战斗,在永无休止的进行着。
......
十多日后。
在定难军一浪接一浪的攻势下,朔方军被迫从河岸撤离。
战事后段,定难军已经急了,帅斥将,将斥校,校斥卒,战法也变得毫不讲理,渔船被打成了斗舰,不顾利箭飞驰冲撞,不顾己方翻船也要拉着朔方军落水,船不翻就挺身肉搏,将校领头冲阵,不惜伤亡不顾代价,党项人的野蛮之风完全发挥出来,披着湿衣就敢冲上燃烧的浮桥,黄河之上横尸抵浪,河水为之嫣红,到得最后,已是掷兵浅滩,便成道路的情景。
拼却数倍伤亡的代价,刘知远终于率领定难军渡河抵达西岸,而此时,朔方军已经回防定远、崇冈、新堡三城,在定难军渡河待发的时候,朔方军也在利用难得的片刻喘息之机聊作休整。
柴克宏回到定远城后,就在城墙之上布置城防,寸步不离,当日夜,蒯鳌便将伤亡数字统计了出来,急忙来向柴克宏禀报,“连日苦战,将士伤亡颇大,总计已经超过八百之数......”
柴克宏抚墙远眺,面上并无太多神情变化。
卢绛声音沉重道:“定远城一线,拢共不过三千余兵马,十多日便折损了十之二三,这还是在把守浮桥尾端这等险要地形的情况下,往后贼军大举来袭,三城全面开战,伤亡必会与日俱增......”
柴克宏抬起手臂,干净利落制止了卢绛往后的话,他当然知道,若非朔方军甲坚兵利、强弓劲弩,伤亡定然远不止于此,但那又如何呢,“贼寇入侵,三军唯战而已。多余的话便不必说了,两位各自下去准备战事吧。”
卢绛、蒯鳌相视一眼,“将军不向灵州求援?”
柴克宏道:“求援?求什么援?定难军若是围城打援,那该如何?”
卢绛、蒯鳌两人不复再言,齐齐退下。
吴生身上的伤口不少,不过多是不值一提的小伤,真正有分量的一处在左臂根处,口子拉得很大,军中大夫给他缝了十多针,本想给他绑个布条拴在后颈,被他拒绝了。
“离断臂还差得远,没甚么大的妨碍。”吴生接过吴春递来的水囊,扬起脖子狠狠灌了几口。
吴春在吴生身旁坐下,瞅了吴生肩膀上的伤几眼,“如今大夫疗伤的手段可是比以往高明多了,听说这回下派来的十多名大夫,都是在灵州受过演武院军医教导的,这手法果真不错。”
吴生笑道:“伍长的箭法亦是分外高明,让我长了见识,以伍长这些时日的杀敌数,此战之后必会得到不少封赏。”
吴春的言语中没有半分激动,“封赏再多,也得有命去拿才是。”
吴生顿了片刻,忽而望向远处,喃喃道:“战争无非两种结果,胜或者败,将士也无非两种命运,生或者死。胜败与生死我等实难左右,但在此数者间的作为,却是可以争取的。”
吴春怔了怔,眼神奇怪的看向吴生,半响后了然道:“看来此番十多日的鏖战,已经让你对战争有了不少感悟......从新兵到老卒,你转变得比我当初要快很多。”
吴生笑道:“从来经历让人成长,不是吗?对战士而言,历经战斗,只要不死,必成精锐。”
吴春点点头,没有就这个话题延伸下去,这个道理放在诸事上都是一样的。他从女墙后站起身,朝城外看了看,眼神渐渐冷冽,“无论战事如何,只要某家手中有弓,总要多杀几个贼人。”
这一日,定难军抵达定远城。
刘知远与杜重威率领一群将校,围着城池转了一圈,观察定远城的城防。
“日前君子都兵临夏州城下,如今又在长泽县逗留不去,也不知李绍城打得甚么主意,更不知朝廷意欲如何调遣兵马,这朔方的战事,必须要及早见分晓才行。”刘知远边看边说道。
“我军从北面入侵,河西的兵马在西南面叩关,局势都在掌握之中,眼前三百里广阔战场之上,虽有大小城池不少,但在我们数万精锐的兵锋下,要克之,怎么都不会超过一个月,届时合兵夺下灵州,就算朝廷大军赶来,此处大势,仍旧是在我等手中。”杜重威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