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勾起唇角。
“蠢东西。”低骂了一声,声音里满是无奈的宠溺。
摇了摇头,拓跋烈到底是将姬清的身子给抱了起来,让她平躺着睡在床上,省得她因为趴着睡觉而呼吸不畅难受。
为姬清盖上薄被,拓跋烈低头在她光洁额头上落下一吻,翻身下床。
推开门,屋外的月色正好。
清冷如水的月色从天空之中洒落,落在廊下宛如谁不小心洒落了一地的银霜。
提气飞纵,拓跋烈转瞬便掠入夜空之中。
兔起鹘落之下,他很快便到了城外荒无人烟的矮山之中。
找了一处还算平整的地方,拓跋烈随意盘膝坐在地上,毫不迟疑地便解开了对葬情蛊的束缚。
一瞬间,剧痛犹如火山爆发般排山倒海地袭来。
被压制了整整一天的葬情蛊猛地被解开了束缚,顿时在他的经脉血管之中飞快窜行起来,像是预先知道等下又要被封印住一般,更加珍惜现在的自由而拼命放肆。
拓跋烈穿着一身玄黑色的锦袍,衣衫的颜色几乎快要和黑衣融为一体,但若是仔细看去的话,依旧能看到衣服之上有一团婴儿拳头大小的东西在飞快的移动,一下从他的左肩窜到了胸口,又从胸口窜到了手臂上。tqR1
这团移动的东西便是葬情蛊。
葬情蛊的每一次移动,带来的都是焚心蚀骨一般的痛苦。
拓跋烈剑眉轻皱,随意搁在双膝之上的手紧握成拳,虽然仍旧面不改色,但是额头上一瞬间渗出来的汗珠充分表明他现在正忍受着非人的痛苦。
葬情蛊……
中了葬情蛊还要接近姬清,这会导致葬情蛊带给他的痛苦成倍增加,虽然在他的控制之下不至于七窍流血,但是这种像是凌迟一般的感觉也不叫人好受一点。
如他对姬清所说的一般,长久一直压制葬情蛊的话,会使得葬情蛊在不断压制之中积蓄力量,最后反而会将风险越酿越大,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为了不让他的小东西担心,也同时能避免以后的棘手,拓跋烈便选择在深夜之中独自一人承受。
夜色安静。
盘膝坐在地上的拓跋烈全心对抗着葬情蛊,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树影之中站着一道窈窕的身影。
隐在树影之中,姬清死死的咬住手,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哭音。
他不想让她知道,她便装作不知道。
他不想让她担心,她便不在他的面前表露出来好了。
凝眸看了一阵,姬清趁着拓跋烈还没有结束之前便离开,只是心里的难过却无法抹平。
恢复了修为,只用了不到半盏茶时间姬清便回到了院子中。
可双脚刚一落地,她便皱起了眉头。
“是谁?”刚才有一道黑影一闪而过,她想应该不是她的错觉。
没人回答。
“出来!”姬清提高了声音,“别装神弄鬼的,我看到你了!”
随着她的声音提高,苏言、北堂越和严珂被惊动,他们的房间相继亮起了灯火,原本安静的小院一瞬间变得灯火通明。
之所以选择喊出声来,姬清也是存着让苏言他们迎敌的目的,现在看到他们反应很快,心里也稍微安心了一点。
突地,一道凌冽的剑光从刁钻的角度朝着姬清冲来。
这道剑光极快极快,犹如闪电劈开沉沉夜色,一瞬间便到了姬清的身边。
眼看着剑光袭到近前,姬清灵敏地朝着身后一侧,然而就算她全神贯注地警惕着也只堪堪避开要害,依旧被一剑割去了一片衣袖。
“究竟是谁?!”清喝一声,姬清不退反进持剑冲了上去。
被动挨打不是姬清的风格,既然敌人已经暴露了方位,她便不存在放过的道理。
手中的飞星坠月弓化成灵剑,剑尖淡金色的微芒上萦绕着丝丝赤红色的火光。既然是在魔界遇到突然袭击,说是跟魔界没有关系,姬清怎么也不会相信。
既然和魔界有关的话,她的凤凰真炎便绝对能派上用场!
“是谁?!”
“姬清!”
又是两声清喝,苏言和北堂越几乎同一时间冲出房门。
见到姬清正在和一个黑衣人缠斗,两人想也不想地加入战局之中,为姬清分担压力。
严珂最后一个出来,出来之后他并没有盲目地加入战局,而是不慌不忙地冷静地观察起来。姬清那里有苏言和北堂越在,不会有大危险,而他感觉危险远远不止于此。
略显阴柔的黑眸在小院之中扫视一圈,严珂突地从衣袖之中取出了两枚玉简,毫不迟疑地狠狠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