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先前以传音入密功夫对话,她半点也不知情,只道归燕然对安曼暗怀情愫,关切如命,故而紧追不舍。她见状惊怒,妒火中烧,又见那些怪物只是阻人追赶,并不肆虐屠杀,找了个空隙,也一路追赶。不过她轻功不及归燕然,又四处寻觅,到此刻才与归燕然遇上。
归燕然哪里知她女孩儿家的一片苦心?说道:“若兰,你别跟着我了,我有十分要紧之事,以你的轻功,只怕....”说到此处,登时想起李若兰心高气傲,这句话可不便出口,否则苦头不断。
李若兰俏脸一板,道:“我轻功怎么了?”
归燕然道:“你轻功....轻功太快,为师赶不上你,反而累你受气,你还是早些回去吧。”
李若兰笑道:“我都不嫌弃你,你怎老自卑自弃?放心吧,我和你在一块儿,那恶人武功再高,我也替你狠狠揍他。”她对自己的剑芒极为自傲,这些时日来猛下苦功,渐渐扎实功底,自觉武艺突飞猛进,不惧世上任何高手。
归燕然垂头丧气,但也知道甩不掉她,说道:“他们应当是往那边去了,咱们朝那边搜寻。”
李若兰心想:“有我在此,这色.鬼师父若对那位安曼护法百般讨好,没羞没臊,我可得好好教训教训他,让他竹篮打水一场空。嗯,不错,他要给我找师娘,自然得合我心意,不然怎能让他得逞?最好他一辈子别找师娘。”心里胡思乱想,暗自得意,不曾想到自己其实对归燕然情根深种,更不曾想到归燕然若真结交女伴,她这徒弟怎能做主?”
归燕然受李若兰拖累,轻功大打折扣,身法慢了将近一倍,而李若兰不停问东问西,扰乱归燕然思绪,让他半点不能省心。他咬牙忍耐,逆来顺受,沿着林间小径四处搜寻。
两人找了半个时辰,见归燕然全神贯注,毫不疏忽,哼了一声,问道:“师父,那安曼有什么好?你怎么会对她一见钟情,非要救她呢?”说出此言,一颗心怦怦直跳,暗自担忧,深怕归燕然坦陈其事。
好在归燕然道:“你别胡说啦,我今夜才初次见到她,怎会对她有情?不过我非救她不可。”
李若兰如释重负,笑道:“想不到你还有这等英雄救美之心,是了,是了,你要学古之大侠,锄强扶弱,急危救难,嗯,你既然有此心思,徒儿怎能不助你一臂之力?”
归燕然不便说那周行天是他的父亲,更不能说安曼是她妹妹,只是苦笑几声,心中想到:“我若遇上他们,又能如何?我如贸然上前,自报姓名,爹爹未必认得出我。我养父姓归,所以师父替我起名归燕然,可我原来姓周,也不知起了什么名字,我爹爹说不定还会出手驱赶我。他功夫听说与青苍子师父不相上下,我自然不是他对手了,但有若兰相助,我只要拖上几招,使出逍遥宫的功夫,他必会停手询问,我趁机暗中告诉他实情吧。”
其实以他此刻的功力,与青苍子、周行天等高手相比,并不逊色多少,又蒙张君宝传授诸般绝技,硬拼起来,未必会输,但他一来性子谦逊,从不自高自傲,二来他受张君宝与苍鹰教诲,潜移默化间隐藏武功,不想太过招摇。故而总觉得战战兢兢,束手束脚。
李若兰又道:“师父,先前那假扮成‘苍鹰’大哥的怪人露出本来面貌的时候,那模样可当真吓人。那可不像是易容术,脱去旧颜,换上新皮,倒像是蛇蜕皮一般恶心呢,你说那又是什么邪门功夫?”
归燕然想起父亲先前模样,一股恶寒涌上心头,心想:“爹爹他举止这般怪异,竟仿佛妖魔怪物一般,他手下那些逍遥宫的教徒,也各个儿人不人、鬼不鬼,他......他怎会变成这副模样?”
李若兰见他身子颤抖,以为他害怕那怪物,心中怜爱,鼓足勇气,握住归燕然的手,只觉他掌心传来阵阵暖意。她心中激动喜悦,但语气却装作浑不在意,说道:“师父,我听那练武场中有些老江湖管那人叫做‘周行天’,我也听过此人名头,他是十几年前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高手,听说战死沙场了,怎地现在霎时冒了出来?莫非...莫非是见鬼了?”说到此处,想起周行天那张惨白阴沉的脸,背脊发寒,自己也觉得怕了。
归燕然蓦地一震,脚步慢了下来,颤声道:“我认得这地方,不错,我们怎么到这儿来了?”
李若兰奇道:“你认得?这里是哪儿?”
归燕然东张西望,双目圆睁,只觉此地一草一木都异常熟悉,叫道:“我小时候在这儿待过,这里....这里是....”心中又害怕,又怀念,拉住李若兰的手,快步穿林而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