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傍晚过后,镇上幽灯暗火,寂街静途,归燕然与赵风来到一座小屋前,只见这屋子院落冷清,无树无草,四四方方,乍看平平无奇,与玄秦为人竟十分相似。
赵风扯着嗓子笑道:“燕然兄弟,这可真巧了,怎地在此碰上你?”
归燕然硬着头皮道:“可不是吗?赵风大哥,你吃过饭了么?”
赵风道:“吃了,吃了,你小子吃了吗?”
归燕然犹豫片刻,说道:“自然没吃,正要去花仙居吃顿花酒。”
赵风惊呼一声,嚷道:“到底是年轻体壮,内火旺盛,居然去那等妙处?依我看,你去那边厢,吃的不是花酒,只怕吃的是那些姑娘调给你的甜奶蜜酒哪。”这话正是苍鹰所教,风流放.荡,颇为香.艳,饶是赵风这等豪爽之人,也感到着实别扭。
归燕然满脸通红,咬了咬牙,笑道:“不瞒大哥说,小弟正是童男之身,今夜一探究竟,好歹可要弄弄清楚这男女之事的道理。”
苍鹰、雪冰寒与李若兰三人躲在一旁草丛之中,他听了大乐,笑得合不拢嘴;雪冰寒虽然不懂,但也是天生∈,贫嘴,并不介意;李若兰却满面羞红,暗嗔道:“燕然师父与他这义兄整日价混在一块儿,居然还能如木头一般,真不知是好事坏事了。”
苍鹰本以为玄秦定然会追杀出来,谁知众人屏息等了片刻,屋内屋外静悄悄的,毫无动静。
赵风咳嗽一声,强笑道:“你独自一人前往,可不得被那些妩媚姑娘生吞活剥了么?来来来,让老哥哥替你仙人指路。指点指点你,包管你今夜开开眼界,得偿所愿。”他平时正正经经,悲愤严肃,此刻却被迫说这些话,自然极为生疏。但为了“借走”干将神剑,他也顾不得颜面了。
归燕然道:“如此甚好,赵大哥肯相陪,自然由小弟做东请客。”两人故作欢笑,实则悲从中来,勾肩搭背的慢慢走远。他们这般大吵大嚷,但玄秦那屋子始终寂静无声,并无人从中出来。
李若兰问道:“如今该怎样才好?”
苍鹰说道:“这玄秦定不在家,咱们手脚快些。赶紧拿东西走人。”说罢领着两人快步冲了出去,从窗口钻入屋内,里头果然空无一人,非但无人,简直家徒四壁,简朴至极,但却又一尘不染,有如密闭墓穴。令人只感妖异诡谲。
雪冰寒四下张看,惊呼道:“找到啦!干将神剑!”
只见那柄剑挂在墙头。摇摇晃晃,极为随意,雪冰寒心下生疑,暗想:“这柄剑如此珍贵,这玄秦大哥怎地不把它当一回事?”一把将此剑抱在怀里,三人没命般狂奔出来。一路逃窜,来到路边一座园林之中,查知并无人追赶,这才放心下来。
苍鹰笑道:“便是被鞑子追杀,怕也没这般慌张。这玄秦好生可怖。”
李若兰说道:“咱们这叫做贼心虚,其实这玄秦大哥说不定挺好说话呢。”
雪冰寒道:“先别闲聊,看看这柄神剑风姿威力如何?”唰地一声,长剑出鞘,随手挥动几下,只觉破空无声,烈风辟易,果然罕见罕闻的好剑。
李若兰道:“趁着赵风大哥尚未赶来,先让我瞧瞧这剑上附着的游灵真仙。若是他来此之后,说不定真要把剑熔了。”
雪冰寒奇道:“赵大哥是万万舍不得毁了它的,但姐姐真能察觉这剑上之灵?”
李若兰嗔道:“你当我与你一般口不择言么?本姑娘遵信守诺,从来不打诳语。”
雪冰寒吐吐舌头,笑道:“果然了不起呢。”将长剑递给李若兰。
李若兰深吸一口气,闭气眼睛,皱起眉头,潜运神智,小心辨别剑上真气。突然间,她脸色煞白,眼前出现阵阵血光,仿佛见到了妖魔鬼怪,心头涌起骇异惊惧之情,她惨叫一声,急忙将这柄剑扔在地上,一跤跌倒,忙乱往后退去,嘴里惨然说道:“鬼,鬼,鬼!”
雪冰寒急忙握住她的手,大声问道:“兰儿姐姐,你怎么了?喂,喂!”她见李若兰双目圆睁,神色仿佛死人,气息紊乱,心跳奇速,快手快脚替她按摩灵台、百会、阳关等穴道,但李若兰惊吓过度,一时并未好转。
苍鹰止住雪冰寒道:“眼下她吓丢了魂,自行闭上神识,你硬要将她救醒,只怕更受其害。”
雪冰寒仔细一想,果然如此,颤声道:“那又该如何是好?”
苍鹰沉吟道:“瞧这情形,若兰小姐或许当真能体会到这剑上异样。但这剑实在太过厉害,若兰小姐反而深受其害。”他将这剑拿在手上,不由得“咦”了一声,凑到身前,神情甚是困惑。
雪冰寒问道:“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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