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虽不再尊他为魔神,但听他这般说,无不暗暗感伤。其实周瀚海本性不坏,只是沉迷美色,难以自拔,凡事不可太过,过则有异,异则近邪,邪必引憎,周瀚海虽经过一场波折,但仍执迷不悟,尚未明白过来。他站起身,又去找李麟洪与莫忧,向两人告罪辞别,李麟洪嘱咐他几句,莫忧也对他颇为客气,周瀚海便不觉羞愧,泰然处之,拿了李麟洪相赠的盘缠,牵着骏马,往南方去了。
隔了一个时辰,苍鹰等人也向李麟洪辞行,李麟洪道:“我与听雨老弟分别数月,着实想念,你们九江堂又是咱们江龙帮一大栋梁,若有急事,可及早知会一声,莫要客气。”
莫忧道:“若爹爹准我外出,我定会到九江来与大伙儿相会。苍鹰哥哥,你若不回请我几杯美酒,我可饶不了你。”
苍鹰说道:“那可不是?咱们一言为定,你若不来,我来此绑你回去!”他知莫忧对自己暗怀情义,但自来不把莫忧当做女子,只觉啼笑皆非,并不当真,而眼下自己面貌粗豪至极,谁会倾心相爱?暗忖只要过些时日,莫忧热乎劲儿一过,自会清醒过来,他也不必避讳。
莫忧脸上闪过喜色,稍稍颔首,抿着嘴唇,妆容宛如红玉。李麟洪变了脸色,但不好发作,竟不问韩琼父女去向,随口告退,携着莫忧走远了。
当下苍鹰、归燕然、雪冰寒、韩琼父女五人分别骑马离了长沙城,顺大道趋驰,往江南之地行进。
一路上风雪渐渐平缓,众人皆身怀武艺,耐得寒暑,并不如何为难,苍鹰又四处找寻遮挡容身之处,如此饥餐渴饮,一路顺利,过了四、五天,来到山林近处。见前方林深幽静飘层云,云远风清万里雪,雪花晶莹当空落,落地成霜霜绮罗。苍鹰说道:“大伙小心些,这山林极深极广,艰难险阻,咱们在山道上走,不可走上岔路,万一迷失方向,便如被树妖呑了一般,再也找不到踪影。”
雪冰寒胆子颇小,忙道:“咱们来的时候,可走的不是这条路!”
苍鹰脸皮颇厚,说道:“老子先前有些迷路了,错有错招,来到此处,你们只管跟着我,保管平平安安,连一只蚊子都见不着。”
雪冰寒道:“冬天哪儿来蚊子?你是不是有些心虚了?”
苍鹰怒道:“咱俩这般交情,你跟着老子出来这么多回了?可曾吃过亏没有?”
雪冰寒哈哈笑道:“亏是不曾吃过,但路可迷了不少。罢了,罢了,反正大哥你去哪儿,贫道总当你的跟屁虫便是。”
两人一路吵嘴,也算独门独家的交情,其余众人之中,归燕然乃是天下第一号苍鹰死忠,只管追随,不问前路,韩琼韩霏则对归燕然忠心不二,他去何处,定然紧跟。五人在林中走了半天,夜幕降临,天暗下来。
苍鹰见四处漆黑一片,茫茫幽幽,树上又有猛鸟饿兽之声,便取出火折,找柴生火,谁知归燕然忽然听到远处人声嘈杂,竟聚集了许多人马,他将此事告知众人,苍鹰运蛆蝇尸海剑心法一查,知道那些人在一里地之外,瞧来似是江湖人士。苍鹰说道:“出门在外,互行方便,既然在道上碰见,那咱们也就借借光吧。”
雪冰寒忙道:“还是小心些好,若是土匪强盗,岂不会惹上麻烦?”
苍鹰扯了扯胡子,笑道:“老子是强盗祖宗,与强盗沾亲带故,不是外人。”领路朝那边赶,雪冰寒无奈,只能亦步亦趋,众人也随他而去。
走了一会儿,前方出现一大团篝火,火焰明亮耀眼,苍鹰见到一座大棚子,棚子中有四十多人四散而坐,大多神情粗豪,披索穿麻,就算不是土匪山贼,却也相差仿佛了。他们见五人到来,又见韩霏生得美貌,眼现贪婪之色,却也不如何在乎。
苍鹰拱手道:“诸位朋友,我们行路至此,天寒地冻的,正要找地方歇歇脚,想不到在此遇上大伙儿生火休息,正是再好没有,还请大伙儿行行好,让咱们待上一晚,先行谢过。”
众旅人见他客气,也稀稀拉拉,零零碎碎的出声招呼。雪冰寒见这些人并不凶恶,放心下来,只是心想:“为什么在深山老林,阴冷苦寒之地,聚集了这么多人?瞧这些人又并非一路,分了不少门派。这情形倒与那恒阳山庄有些相似了。”
苍鹰等人找空地坐下,耳听此地众人都在交谈,所言之事颇为驳杂,也理不出任何头绪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