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脑中空白,将苦楚隔绝,仿佛自己成了死人一般。到得后来,更借剧痛凝聚内力,疏通经脉,令真气愈发深厚,终于有一日大彻大悟,将我那门武功心法想得明白,前前后后融会贯通,再无半点缺陷。”
归燕然喝彩道:“这叫因祸得福,玄秦大哥由此练成这一身武功,也算没白受这么多煎熬。”话音刚落,便有些后悔,玄秦虽收获奇功,但父母由此双亡,代价未免太大了些。而这玄秦遭遇与自己太像,不过自己的惨事与他相比,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了。
玄秦道:“神功虽有小成,但手脚骨头全数断裂,我也无法脱身。幸而那教主已经将我淡忘,守备松懈,有人买通守卫,将我救出,带到某处养伤。那人是位女子,我并不认识。她见我动情流泪,说出身份,正是数年前与我深夜同床的那位妃子。”
归燕然由衷替他高兴,说道:“这位姑娘善良勇敢,对玄秦大哥一往情深,救人于水火之中。真乃女中豪杰、不让须眉。”
玄秦道:“我在那屋子藏了数日,但伤势太重,难以愈合,我便央求她购买些药材,调配一剂药物,喂我服下,那药物剧毒无比,直袭心脏,封闭经脉。转眼令我死去。”
归燕然听他说“死去”二字,心中突地一跳,随即想到:“玄秦大哥活得好好的,自然没被毒死,他说死去,只怕是假死。”
玄秦道:“死去之后,躯体僵硬,经脉闭合。但我功力却仍在运作,脑子并未停止。由脑锻体。数年之后,我重获新生,那门功夫,也算大功告成了。”
归燕然道:“人死之后,岂能复生?你又不是....”想说“莫忧”,但想起此事乃是隐秘。却不能告知旁人了。
玄秦道:“由于过了许久,我醒来之时,被人埋在土中,由于神功护体,并未腐烂。亦未被蛆虫撕咬。趁着深夜,我爬出墓地,在河里洗了个澡,偷一件长袍穿上,找来面具,挡住本来面貌,前往邪教神殿。
深更半夜,神殿之中依然灯火通明,众教徒恰好齐聚一堂。教主正在当众处决叛逆。原来他这些年来倒行逆施,更加不得人心,内忧外患,叛徒众多,但他一身神功,谁也不敢当面得罪于他。
大堂之中架起高台,高台之上乃是六座断头台,高台旁躺着数十具尸体,而有六人正跪在断头台上,我站在人群之中,遥遥望去,几年前救我的那位姑娘也在其中。
我闪身上台,将她救出,抱在怀里,也将其余囚徒救下。
教主怒视我,却认不出我来,我戴着面具,身穿长袍,身形消瘦,有如骷髅。而且人人都道我已经死了,无人猜出我的身份。
教主护卫围了上来,我施展拳脚,将他们击毙,随后向教主挑战。我与他斗了十招,一拳击穿他心脏,将他抛下了高台。人群激动万分,喧闹震耳欲聋,有一教中长老跪倒在地,喊道:‘旧恶方除,新神降临。这便是咱们神教的新教主了。’
我本想推辞,但望着怀中姑娘,见她神情迷茫,离魂无魄,知道她受创极重,非得好生修养,万万不可奔波惊动。我便点点头,受了教主之位。数千人欢呼起来,一时什么都顾不上了。
我瞧见那教主手脚并用,偷偷摸摸爬出了大堂,其余人并未察觉,我那致命一拳,常人决计难活,可他却尚能动弹。我望着那教主身影,昔日不可一世,此刻凄凉如虫,顷刻之间,他是死是活,是正是邪,是男是女,是人是妖,我都懒得管了。他杀我父母,施虐于我,杀人无数,我也都原谅了他。
我命人将那邪教改旗易帜,变换名目,与周边诸王握手言和,停战止戈。回思我所创武学,将其记载下来,传于教徒。我本想引他们走上正途,奈何才具不足,人又冷漠孤僻,而他们太过狂热,早入魔道。如此过了十年,我传位他人,便带着那位救命姑娘悄然离去。”
归燕然知道他故事已近尾声,无限感慨,叹道:“玄秦大哥,你才多大年纪?经历之奇之多,只怕旁人活上几辈子都比不上你了。你那位夫人呢?”
玄秦道:“她并非我夫人,我也不曾再碰她身子。她是我恩人,愿与我同行,我也不便推辞。她死后,我将她埋在一处隐秘洞穴之中,从此无牵无挂,独行中土。”
归燕然默然许久,对这玄秦又是同情,又是敬服,问道:“玄秦大哥,你所创的那门武学,叫做什么名字?”
玄秦摇了摇头,道:“不便告人。”
归燕然吃了个瘪,吐吐舌头,笑道:“我也不来学你的功夫,告诉我名字,又有什么打紧?”
玄秦双目扫过归燕然,缓缓闭上,说道:“你自然不必学。”便回复常态,不再说话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