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快捷万分,仿佛突然消失了一般,苍鹰以掌做剑,劈向身侧,周行天赞道:“来得好!”一掌“招魂幡”打出,苍鹰也以无形剑气迎上,周行天“咦”了一声,那剑气透过他掌风,直袭面门。他左掌一推,将剑气弹开,这一招自也被破了。
周行天退开几步,双拳探出,顷刻间接连出招,正是五气五魂拳的“魂飞魄散”,拳力如万仞石落,猛砸过来,苍鹰见他神拳凶悍无比,竟似更胜鹿角僧‘鹿野神拳’一筹,大惊之下,足尖一点,斜着倒飞,双掌挥舞,且战且退,以掌风缓解拳力,以步伐躲闪余威。
周行天长啸一声,杀心顿起,拳力愈发密集,苍鹰已退开五丈,但拳力亦紧追而至。他愈发惶急,暗暗惊骇,心想:“周行天武功之高,不在段隐豹之下!”此时一拳如铁炮般砸来,苍鹰使出以剑破气之法,斩了上去,但手臂剧痛,咔嚓一声,小拇指居然骨折,苍鹰登时醒悟道:“他在拳力上融入魔音气壁!”
一想通此节,苍鹰立时应变,手掌回缩半寸,也以魔音气壁相抗,蓦地洞穴中哐啷数声想起,音波震荡,两人同时一阵头晕,苍鹰砰地一声撞在石壁上,哇地吐出鲜血,洞穴中一震摇晃,石屑灰尘簌簌落下。
周行天愕然道:“你你怎么会使魔音气壁?这”
苍鹰目光呆滞,瞪视着他,周行天忽然心有感应,抬头一瞧,见到一块大岩石朝他落下,他袖袍一拂,以魔音气壁将石块弹开,就在此时,身旁闪出人影,手掌刺向周行天上脘穴,眼见便要得手,周行天左掌轻轻一切,反应快速至极。
苍鹰变招,点向周行天喉咙,周行天也不抵挡,呼地一拳,击向苍鹰面部,苍鹰侧身躺倒,在地上一碰,借力站起,踢向周行天脚踝,周行天哼了一声,前冲绕开,又陡然收住脚步,前方又一阵乱石落下,若他再多走一步,立时便被乱石砸伤。
周行天转过身来,望着苍鹰,又看看他原先呆立之处,那人影已经消失,原来不过是幻象,他赞叹道:“那是众鬼开门的功夫,果然也难不住你。”
苍鹰说道:“我使尽浑身解数,依旧奈何不了你。阁下武功之高,心思之快,在下生平罕见!”
周行天点点头,摸摸石壁,看看头顶,说道:“你在墙上这么一碰,头顶石块便随心落下,这门功夫,也是蛆蝇尸海剑么?”
苍鹰心下大震,怎料他突然说出“蛆蝇尸海剑”的名字来?但他随即想到:“周行天对蛆蝇尸海剑极有心得,若非如此,也无法应对如神,机变百出。他能认出我使的心法剑诀,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周行天沉思片刻,问道:“你是苍鹰么?”
苍鹰一惊之下,直是非同小可,但也无可隐瞒,说道:“不错!我正是苍鹰。”顿了顿,又道:“我原该叫你一声师父,但你在扬州城所作所为,罪恶滔天,我对你只有仇恨,并无感恩之情。”
周行天淡淡一笑,说道:“苍鹰,扬州城之事,我并非罪魁祸首,你亲历此事,应当比我更加明白。常海、巍山、轻衫、陆遥、铁盐,他们心中各有心结,暗藏罪念,修习蛆蝇尸海剑的捷径,不过令他们心中恶念暴露于外罢了。”
苍鹰说道:“若你不强逼他们练蛆蝇尸海剑,走那所谓捷径,他们又怎会如此?”
周行天突然脸色一沉,说道:“飞蝇!若你当年不传我蛆蝇尸海剑,那如今情形,也未必会如此吧。”
苍鹰刹那间如坠冰窟,寒冷彻骨,他颤声道:“你你叫我什么?”
周行天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么?当年在扬州城,我对迫雨和你施展针灸之术时,我便早已猜到此事。你化作幼童,监视我的举动,你以为我一无所知么?我之所以远远逃离扬州城,便是为了不与你照面。我传他们蛆蝇尸海剑、扬名洲海功,也是为了让你瞧瞧我钻研进展如何。”
苍鹰手掌成爪,身躯抖动,似乎要冲上前与周行天拼杀,周行天微微一笑,突然间,他弯下腰,探出脑袋,站姿变得歪歪扭扭,声音变得尖锐而阴沉,他笑道:“你别装模作样啦,飞蝇,不,不,我不该叫你飞蝇,你还认得我吗?蛆蝇?”
苍鹰陡然坐倒在地,仿佛虚脱了一般,过了片刻,他嗓门嘶哑,小心翼翼,仿佛做贼般说道:“你是飞天么?这么多年,你居然还活在世上?”
他说话时,整个脑袋被黑暗笼罩,只露出一双苍蝇般的眼睛,黄橙橙,密密麻麻,冷漠无情。
周行天凄然道:“我不像你那么了不起,居然找到了山海门的叛徒做靠山。我化身凡人,遗忘一切,只能偷偷摸摸,一点点取得进展。”(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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