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教徒在议事堂坐定,归燕然坐在太师椅上,望着堂上诸人,愣愣发呆,不知该如何开口。众人见他这幅局促模样,无不滑稽,心中却并无半分不敬之情。
李若兰道:“燕然哥,鹏远大哥,咱们还得去找安曼呢。华姑姑,这玄天楼中之事,还请姑姑费心照看了。”
夺魂这些年来一直住在不见天日的洞穴之中,此刻回了玄天楼,登时想起身为教主夫人之乐,欣喜之余,一口答应下来。
苍鹰急道:“老子...老子不去!”去见安曼,必然要去平嵩山,那可是推他入火坑,正所谓“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这等苦差,他是万万不干的。
归燕然见苍鹰如此,顿觉好笑,说道:“二哥随我们走上一遭,又能怎样?同去,同去,定要同去。”
苍鹰肃然道:“老子贵为逍遥宫暗夜右使,左使不务正业,老子正应当挑起重任。更何况....哼哼...哼哼....”
归燕然奇道:“更何况什么?”
苍鹰朝夺魂望去,说道:“哼哼,有些人老子心里没底,如此一走,只怕又生出事端。”
夺魂微微一笑,说道:“你对我心里没底么?”
苍鹰只求不去平嵩山,随口胡诌,口不择言,说道:“这我可说不清楚了。但某些人为了儿子女儿,连杀人放火都做得出来,嘿嘿,留此人在这儿,说不定直接投降,将玄夜教大好江山,拱手相让,也未可知。”
夺魂眨眨眼,笑道:“鹏远小侄对某人儿女之事。想必熟知在心了。不知贤侄如何得知?往昔又有什么经历?”
苍鹰心下一惊,暗想:“这婆娘倒不可招惹,以免她将我的事抖出来。”夺魂、归燕然、韩霏知道他往昔之事,但李若兰、腾千录、夺魂一众下属却丝毫不知,苍鹰忐忑不安,干笑几声,说道:“小侄开几句玩笑话,姑姑怎地当真了?”
夺魂懒洋洋地动动手指,轻挑秀发,笑道:“贤侄在地宫之中救我性命。我感激不尽,尚未来得及向你道谢,你愿留下来陪我这老太婆,我自然欢迎之至。我可有说不完的话要问你呢。”
苍鹰被她盯得心头发毛,暗想:“这老妖婆看起来不过二十五岁出头,容貌可美得紧。她糊里糊涂,可别把我当做周行天,整日价纠缠不休,动手动脚。那老子可要被逼跳楼了。”脑中乱七八糟,念头不堪,又想:“便去了平嵩山,少说话。少做事,他们也认不出我来。况且老子手持金羽剑,乃是藏剑冢的高手,哪里是什么苍鹰了?”
他计较已定。当即说道:“既然燕然你舍不得老子,老子便陪你走上一遭,又有何妨?”
归燕然大喜。与韩霏、李若兰商议一番,韩霏多年跟随韩琼,实有经理治家之才,片刻间便安排妥当。令夺魂留在玄天楼,腾千录等人返回九江,向李听雨、韩琼告知此事。苍鹰、韩霏、李若兰、归燕然一同前往平嵩山,拜会九婴,邀请安曼。
......
四人下山之后,找到坐骑,一路朝东北前行,经汉中、长安、潼关、夏西,旅程顺利,奔行迅速,行了约莫大半月,来到洛阳城外,正想进城瞧瞧,忽然听见远处有兵戈之声,四人心生好奇,前去勘察,只见一片农田之中,有三十位粗豪汉子正在围攻一人,众汉子手持钢刀,喊杀急促,步履忙乱,互相援护颇有章法,当中一人从容不迫,随心而动,举止甚是潇洒。
归燕然与李若兰看清那人面貌,又惊又喜,齐声道:“安曼!真是安曼!”
被围攻之人转过头来,见到归、李二人,也是一声惊呼,面露狂喜,笑道:“你们果然来看我啦!”
众汉子见有机可趁,瞬间冲了上去,安曼哼了一声,陡然加速,从众人头顶一跃而过,同时刺中数人胸口,她落在众人之中,身子一转,剑光成圈,惨叫声中,又有数人中剑倒地。有一人朝她砍下一刀,安曼一声轻啸,闪身避过,眼疾手快,在那人钢刀一侧推了一把,内力到处,那钢刀登时震裂,而那汉子口鼻出血,眼见不活了。
余人见安曼这等神功,心惊胆颤之下,纷纷转身就跑,安曼身子一晃,冲上几步,虚劈数掌,将远处三人击毙,随后回身刺剑,将身后偷袭那人刺死。她又追杀一阵,将众汉子杀死大半,喘了口气,擦擦汗珠,这才来到归燕然等人身前,握住李若兰的手,笑道:“好师侄,好哥哥,你们真的没骗我。我这些日子来,天天惦记着你们,不过你们怎知我在这里?”
李若兰道:“我们想去平嵩山找你呢,没想到在洛阳碰上你。倒也省得咱们不少力气。”
归燕然道:“妹妹,半年不见,你内力愈发深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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