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剑、咏洪等高手见突然冒出这么多女子,皆勃然变色,诧异至极,以各人耳音之强,便是隔着数丈,也能听闻屏息之人,这些女子藏于树上,则能令人毫无知觉?苍鹰见这血杉树挺拔雄伟,姿态迥异,与常轩所植树木有异曲同工之妙,知其能掩藏人声,故而也不觉奇怪。
离剑身形闪动,瞬间来到那女子身旁,一剑斩下那女子头颅,女子体内毒血毒虫霎时狂涌而出,离剑暴喝一声,急转长剑,面前蝴蝶浮动,将血虫箭一一挡下,他虽杀了敌人,但片刻间险象环生,心有余悸,大呼侥幸,若是他出手稍慢,只怕已深受其害,肢体摧残了。
其余女子浑然不惧死,尖叫声中,倾巢而出,走到坡上,一口口血水吐出,神剑宗众人大骇,无法相抗,纷纷朝后逃开,其余剑派门派的好汉也大惊失色,吓破了胆子,掉头就往回跑。
咏洪“哼”了一声,一招“孤鸿剑”斩出,刷刷两声,杀死两个妖女,其余妖女见状,哭喊几声,更是纵身扑上,咏沌、咏荒也使出绝招,接连杀死一众妖女,顷刻间扭转局面,大占上风。他们虽攻势凌厉,躲闪亦极为轻巧,饶是敌人血水漫天,追袭急促,他们亦应对自如,毫发无伤。
离剑心头稍安,想到:“这三位长老名不虚传,各自武功,未必在我之下,今夜幸亏有他们在此。”
就在这时,那血杉树剧烈震动,其内声如龙吟,树中飞出群鸟,鸣声嘶哑,身上半赤半黑,目现红光,似是乌鸦,但鸟喙如钩,这些鸟朝众人俯冲而下,来势飞快,有人躲得迟缓,被鸟儿钻入嘴巴、眼睛,闷哼几声,腹部砰地炸裂开来,死状残酷异常。
群雄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逗留?或撒腿就跑,或滚成一团,使出毕生功夫逃命,再顾不上半点高手风范,名家庄严。唯有苍鹰、离剑、迫雨等剑术高手,各自站定方位,五官敏锐,出剑又快又准,血鸟飞来,总能出手命中,或能一剑双雕,乃至一斩三羽落,也是毫不为难。
突然间,树上又一声长鸣,那血玉女童坐在一只巨大怪鸟身上,腾空而起,掠过众人头顶,倏然飘向远方,竟就此置其余妖女不顾,那些妖女非但不怒,反而连声欢呼道:“小妹妹,你快跑,咱们替你拖住这些恶人!”须臾间心气倍增,血水挥洒,如同雨落,她们身子极快衰弱,变得干瘪枯瘦。
迫雨一心想救九狐,五内如焚,说道:“离剑师父,我....我去去就来!”他捡起兵刃,蓦地连出三剑,真气到处,汇聚成一面冰墙,他这寒冰真气恰好是这活血虫箭的克星,毒虫遇寒,立时冻毙,他挡开攻势,施展神妙轻功,眨眼间已在数丈之外。
苍鹰心想:“这小子如此一去,多半敌不过那小娃娃妖怪!”迫雨虽害死巍山,但苍鹰也杀了轻衫,算是报了仇,念及昔日同门情分,苍鹰虽不愿与他相认,迫雨如遇险,自己也不能眼睁睁瞧他送死,更何况这时他也认出这“血肉纵控念”之法,怒火中烧,恨意炽热,急于一探究竟。趁迫雨突围而出,他也猛冲过去,不久便来到迫雨身后。
这血杉林极为广袤,林中黑暗,树冠交织,如毯如盖,遮住星光月华,迫雨追了一阵,早分不清方向,苍鹰追上他,大声道:“小白脸!你跑那么急做什么?”
迫雨本手足无措,见苍鹰跟上,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喜道:“鹏远老兄,你跟上来了?在下迫雨,可不叫什么小白脸。”
苍鹰笑道:“你这小子细皮嫩肉,长得和姑娘似的,叫你小白脸,却也不能算错了。”
迫雨无心与他闲扯,茫然四顾,说道:“那女妖怪飞的好快,不知跑哪儿去了。鹏远老兄,你也是为了救那九狐姑娘而来的么?”心中霎时一动,暗想:“他几次三番,为这九狐姑娘出生入死,莫非他也....也对九狐姑娘情有独钟么?”他莫名间对九狐生出依恋情愫,难以克制,便有些疑神疑鬼,心神不定,将天下男子皆视作潜在情敌。
苍鹰想道:“老子若说为救你而来,那也太过恶心,说不定把你这小子吓得半死,以为老子不正经,想要对你这个那个。”脑中乱想一气,当即点头道:“不错,我多次救她,总不能半途而废。”
迫雨本是热心之人,待轻衫丧命,与昔日兄弟苍鹰反目成仇之后,性子才变得不近人情,冷漠疏远,此刻重燃恋慕之心,反而加倍胡思乱想,如同懵懂少年一般,他苦涩说道:“果然如此,那....那....咱们当齐心协力,先将九狐姑娘救出再说。至于....至于其余之事,咱们....”
正在措辞间,听远处传来一声惊叫,声音清脆,乃是一位女子,迫雨、苍鹰大喜过望,不及分辨,身轻如燕,快如疾风,霎时穿叶而过,朝呼喊声那边跑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