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之中,树叶厚实宽阔,比寻常荷叶要大上一圈,苍鹰朝那红色池水凝视许久,忽然纵身上树,挥剑斩下三片树叶,卷做一团,背在身上,鬼魅奇道:“鹏远大哥,你这是做什么?”
苍鹰笑道:“这叫未雨绸缪,医书上都说‘远者相生,近者相克’,这大树长在红水中,这红水毒害,可让咱们吃足了苦头,但这大树的树叶却生长茂盛,不受困扰。我看这树叶正是那些女妖毒血的克星。”
迫雨、鬼魅同时想到:“你是要将这树叶拿来当雨伞?”
苍鹰说道:“这树叶虽然轻飘飘的,但也极为结实。我拿它既当雨伞,又做盾牌。万一咱们暴露行踪,以此迎敌,说不定能有神效。”
迫雨赞叹道:“鹏远大哥心思灵敏,远胜过咱们二人。”
鬼魅嗔道:“他自然是胜过你了,我看咱们此番营救九狐姐姐,倒是鹏远大哥出力最多,姐姐若能脱困,也必然深深感激鹏远哥的恩情。”她揣摩迫雨心念,料定他必然难受,果然迫雨一时语塞,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苍鹰暗骂道:“老子前世做了什么孽?偏偏要看你们争风吃醋、明争暗斗的,还非得把老子扯上。”不愿久留,穿过院落,前方渐渐出现人声,远远听来,有人凄厉惨叫,仿佛正受千刀万剐之刑,但这尖叫立时被低吟裹住,有许多女子正在前头念诵经文,声音沉闷无情,如同云中闷雷一般。
三人放慢脚步,不发出半点声响,来到一座传教大殿上,藏身立柱之后,只见红幕广布,从空中垂落,遮住光亮,因而漆黑阴暗,大殿中点亮烛火,更为阴森可怖,令人胆寒。有数千人齐聚在殿上,当中立着高高的石柱,石柱上绑着十多个男子,有老有少,极为消瘦。有几个长袍女子手持两丈长矛,不停刺破那些男子肌肤,鲜血泊泊流下。
柱子下方是个血池,血池之中,聚女、柔鱼、雄冠,连同血玉女童,全数光着身子,沐浴鲜血,跪拜不停,苍鹰望向他们拜祭方向,见有一怪物雕塑,袒.露上身,肌肉壮硕至极,四手四脚,手上握着四球,分全黑、全白、上黑下白、上白下黑四色,脸上唯有一张微笑大嘴,再无其余五官。
这景象骇人至极,却又妖艳异常,令人蠢蠢欲动,恨不得上前向那些女子低声下气的求.欢。
苍鹰心想:“那....那是什么人?是血妖?还是....还是血肉纵控念的那位高手?这雕塑上的东西绝不是人,应当便是那妖魔吧。”
鬼魅与迫雨遍体生寒,心想:“这群人可是疯子么?”想要拔腿就跑,但却被深深吸引,苍鹰在两人灵台穴上拍下,护住心神,低声道:“走吧,绕过这大殿,九狐就被困在阁楼之上。”
迫雨这才焦急起来,随苍鹰退出大殿,乱绕瞎转,折腾了许久,果然找到一座黝黑阁楼,苍鹰撬门入内,摸黑找到火石,火镰,点亮一旁蜡烛,只见九狐罩着一层紫色轻纱袍,手脚被铁链拴住,斜躺在一张香喷喷的大床上。
迫雨冲动之下,上前握住九狐小手,但立时想起九狐与他并不相识,大为窘迫,又缩回手去,九狐半睁开眼,模模糊糊,见眼前之人容貌俊秀,小声说道:“苍鹰,苍鹰,不要,不要。”咳嗽一声,又道:“离...离...开我。”
迫雨与鬼魅都想:“她心神糊涂,误认为眼前人是苍鹰,要他离开,可见怕极了此人。”
苍鹰气不打一处来,心里狠狠骂道:“老子好心救你,竟又躺着中箭!”心知九狐是求自己留下,却在关键处长长停顿,令人生出误解。
迫雨怜惜已极,柔声说道:“九狐姑娘,我并非苍鹰,我....我是神剑宗的迫雨。你别害怕,我此来正要救你。”鬼魅也道:“姐姐莫要惊慌,咱们即刻就走。”
苍鹰双剑齐出,断金切玉,轻而易举,将那四段铁链斩碎,九狐稍稍清醒了些,问道:“鬼魅妹子,你...你来救我了?你是...你是迫雨?哎呦!你可是要来捉我去神剑宗?”
迫雨急道:“在下便是拼得性命不要,也会护得姑娘周全。”稍稍迟疑,又道:“这位是江龙帮的鹏远大哥,也是甘冒大险,闯入这群妖居处。姑娘深陷此处,可曾受她们加害?”
九狐突然泪流满面,娇躯发颤,嚷道:“那....那小妖怪她....她咬住我脖子,吸我的血,我痛的厉害,险些就此死去。”
苍鹰按住她脉搏,微微一探,只觉她气血衰微,如大病了一场,但体内九婴妖气却因此收敛,暂无发作之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