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还不如。我以往对他们太过客气,哼,眼下可看穿了他们真面目。”她曾经受太乙捉弄,经历数百年的轮回,对凡人本深深怀恨,埋藏心底,此刻受李麟洪所激,登时发作出来,只觉再无人可以信赖。
她稍稍凝神,掀开帘子,见段玉水正与苍鹰等人议事,苍鹰说道:“玉水兄,那剑客毒攻固然了得,但想来也奈何不了你了?”
段玉水微笑道:“虽说如此,但也好生凶险。幸亏我想起神农山庄医书中曾有记载,以芳菇、朝蓄研磨成粉,佐以烧酒,抹在伤口之上,方才缓解伤势。不然后果如何,委实不堪设想。”
莫忧问道:“玉水,可是你替我施药了么?”
段玉水道:“小姐,我正要替你医治,但不便闯你帐篷。我在外头听你呼吸沉稳,知道你内力深湛,体质不凡,伤势一时无虞。”
李若兰又道:“莫忧姐姐,你一人不便,可要我替你看看伤口?”莫忧此刻虽貌似少女,但李若兰曾叫她姐姐,眼下仍不改口。
莫忧笑道:“那可不必,我服了玉水的金疮药,自然而然便能好转。”
段玉水道:“此人剑上所涂乃是一门奇毒,名曰‘血苍蝇’,乃是取海外十方洲中一血蝇毒草,熬制成油,再以此铸剑,方成这等毒害。一旦刺中人体,若不以烧酒尽早洗净,毒素便会深入体内,孕育蛆虫,过了十日,便将人从内而外吃了,死状惨不忍睹。”
李若兰与莫忧齐声惊呼,都想起昨夜情景,不寒而栗,李若兰问道:“二哥,你须得让玉水兄好好瞧瞧。”
苍鹰问段玉水讨了治伤的药,涂抹在伤处,莫忧也害怕起来,返回营帐,宽衣解带,取药擦拭。不久又有江龙帮众慌忙跑来,说道:“小姐,玉水公子,李帮主她又不见啦。”
莫忧故作惊讶,问道:“他这人可当真胡来,眼前形势如此恶劣,他偏偏还要乱跑么?”命人四处去找,却哪里找得到踪影?众人心中焦急,却也无可奈何。
莫忧叹道:“他老来糊涂,接连闯祸,咱们也不能一味任他胡来。这样吧,咱们留下记号,告知他咱们去向,以图今后相聚。”她做戏做的极像,目光凄凉,唉声叹气,江龙帮众心知唯有如此,也不出言反对。
众人重整旗鼓,拔营启程,再度前往临安。越往前走,元军势力越弱,偶尔遇上元军阻拦,也不是苍鹰、李若兰等人对手,是以畅通随行,甚是顺利。终于有一日行至临安城外,遥遥便见到李听雨率一群豪杰出城相迎。
李若兰与李听雨父女相见,各自惊喜,李听雨老泪纵横,比李若兰还要激动几分,而雪冰寒见到苍鹰,自也撒娇嗔闹,欢喜不尽。李若兰瞧在眼里,稍觉羡慕,却也不恼,但莫忧却黯然神伤,暗生嫉恨。
李听雨将众百姓迎接入城,命人安置,再大摆筵席,为义女接风洗尘,李若兰说起苍鹰功绩、途中遭遇,众人皆连声称奇,议论纷纷。李听雨听得李麟洪失踪,念及两人结义之情,也暗自叹息,不免担忧。
雪冰寒笑道:“苍鹰哥哥,我早料到你本事极大,行军打仗,皆有名将风范,这一节也不奇怪,但你怎地找了个徒儿?香儿妹妹,你倒说说,你师父如此乱来,你答不答应?”
苍鹰怒道:“老子要收徒儿,哪轮得到这小丫头来管?”
香儿这一年来屡建战功,端的是名动江湖,已是江浔八友中出类拔萃的人物,李听雨有意让她掌管九江堂,处理江湖大事。但她毕竟不过二十岁年纪,少女心性,朝赤蝇左瞧右瞧,见他东躲西藏,脸色苍白,双目大而无神,似小白兔一般,不禁莞尔,笑道:“师弟,快快叫师姐,再向我好好敬酒,我以后便好好照顾你,师父若要欺负你,瞧我不好好揍他。”
赤蝇唯唯诺诺,被逼的将一大杯酒喝得干净。苍鹰怒道:“好你个香儿,单凭这几句话,你...你欺师灭祖,我....我和你拼了。”举起酒碗,硬迫赤蝇喝下,赤蝇惨叫道:“你和她拼酒,与我何干?”但走投无路,仍大口喝了。
香儿哈哈大笑,又举碗来敬,赤蝇愁眉苦脸,有心拒却,但性子软弱温顺,被抢白几句,只得再喝。苍鹰见他酒量深不可测,心痒难搔,一通恭维,赤蝇无路可退,唯有再饮。
他终于被灌得大醉,哇哇大喊:“老子酒量武功,都是天下第一,谁人不服,我再与他拼斗三百碗!”说罢倒地就睡,人事不知,嘴巴张的极大,却无半点声响。众人见状哄笑,说道:“服了,服了。”香儿笑道:“师父,我这师弟与你一副德行,都是没心没肺之人呢。”
...